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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那東西明明好燙手,灼得十指盡爛,她還是不肯鬆放……
更像手握著一隻雀兒,抓太緊,它疼得不斷啄咬她,握太牢,會不小心殺死它,雀兒想飛,不甘願在她掌心停留,它尖銳的喙,每一口都啄傷了她……
放開手,讓它飛,飛向它希冀的藍天白雲,她也就不會再疼痛。
所以,她放手了。
只是十指鬆開的這個動作,她遲疑了好久好久,這幾天來,不斷思索著,放,與不放。
她捨不得放,她知道,一放開手,自己便什麼都沒有了。
但握著,好疼,她疼,他也疼,她害三個人都痛苦著,若放手,便能有兩個人從翻騰苦海中跳脫出來,善於算計的她,怎會不知哪一個才是最合乎利益呢?
想了數日,失眠了數夜,輾轉良久,曾經惡質地想繼續與他糾纏,不要放掉他,一輩子留他在身邊,不允許其他女人得到他,也曾經佯裝出豁達的樂觀,不稀罕有沒有他,相信自己一個人仍能過得很好。
最終,她做決定,完全放開雙手十指,任由掌心裡的東西,離她而去。
她不是他的藍天,無法任他翱翔,她只是他的牢籠,固了他的羽翼、他的自由,他恨不得快快逃離她……
他要走,就走吧,走得遠遠的,遠到她再也見不著他。
她成全他了。
成全他與他懸念多年的冰心。
嚴盡歡踏上大池的長橋,腳步加快,近乎以奔逃的速度跑著,一心只想迅速躲回房裡,她端出來的架子只足以支撐到剛才,接下來便會被人看見她的狼狽痛哭——
一條黑影,擋住她的去路,她低著螓首,險些狠撞上去。
她正心驚來人會不會是夏侯武威,她臉頰上兩行淚水,已經無法來得及收回去——
“嚴家裡最美麗的那一個,指的就是你沒錯吧?”
黑影這麼說罷,手刀強勁落下,襲向嚴盡歡頸後,她尚未瞧清來人,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她剛剛說了什麼?
我就成全你們,我把夏侯還給你。
夏侯武威這輩子就屬此時最憨茫,神情淨是一片空白迷惑。
他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但全廳裡每個人的表情不比他來得自若,公孫謙手裡紙扇甚至從手裡滑掉,看來同樣震驚不已。
我放過你了,你不用再守著與我爹的承諾,放寬心去吧。
她說得好輕柔,不像賭氣,不像任性,只像是撫慰人的清風,要他寬心離開她,不用被任何人事物所束縛,包括他曾允諾她爹,要留在她身邊陪伴她的諾言。
我放過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從不認為自己被她所囚禁,又何來放過之言?
去吧……
去哪?去冰心那兒?
他與冰心並無私情,她到底胡亂在替他扣啥罪名,又在亂點什麼鴛鴦譜?
請她點頭收留冰心,不過是不忍見冰心在外頭吃苦,惻隱之心,單純無比,硬要扣上好感或情愫這類東西,豈不變成欲加之罪?
夏侯武威回神之後,急於解釋,他被嚴盡歡誤解了,而這個認知,竟讓他驚慌失措。
春兒此時卻站出來,擋在他面前,小臉怒氣騰騰,憤慨得連拳兒都在發顫,她呼吸聲又濃又重,眼眶裡淚水打轉,出手就是一拳一拳打在夏侯武威身上,化身為捍衛主子的忠犬,吠吼欺負主子的惡徒:“你真的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小當家是哪裡對你不好哪裡又虧待了你?你說小當家鐵石心腸,真正鐵石心腸的人是你才對吧?小當家不值!真的不值!”春兒顧不得嚴盡歡三令五申要她關上小嘴,不許洩漏太多事的交代,她看不過去了,嚴盡歡能忍,她卻忍不下來,這些年來,她瞧得比誰都清楚——
嚴盡歡所受到的誤解,嚴盡歡默默隱藏住淚顏的故作堅強,嚴盡歡笑嘆的沮喪,只有她瞧得最明白!
怒顏一撇,轉向冰心。
“小當家為什麼要補償你?她做錯了什麼?是她逼你嫁的嗎?你當著眾人的面說清楚呀。是誰從頭到尾拒絕粱老頭的提親?是誰喝斥粱老頭派來的媒婆,叫他自個兒回去朋朋鏡子,憑哪一點配得上你?是誰說‘我家冰心要嫁個青年才俊易如反掌,不用委屈下嫁,嫁個老色鬼’?又是誰不斷告訴你,嫁粱老頭的下場決計不會太好,你一定會後悔?小當家自始至終都反對將你送給粱老頭當填房小妾,是你不聽勸,是你說你怕了一輩子當婢女,是你說你願意賭這一把,是你求小當家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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