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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些人離去,杜府尹心中好生窩囊,一掌拍在桌上。然而,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在這大堂之上,如何能破口叫罵,損了朝廷威名不說,也有損自己聲譽。所以,他只能忍著,只是暗暗罵了一句:“他孃的,好囂張!”
待那些人去了,杜府尹走下堂來,問道:“林沖,你身為禁軍教頭,如何不知朝廷法度,手持利刃,擅闖白虎節堂?――你可知道,節堂是商議軍機大事之處,擅闖者乃是死罪。”
“請大人明鑑,小人是冤枉的!”林沖急道:“小人雖是個魯莽軍漢,但也識得朝廷法度,如何敢擅闖節堂?這分明是高俅老兒設計,要取我林沖的性命,望請恩相大人明鑑!”
杜府尹眉頭緊皺,忙又問:“高太尉身居朝廷要職,統領禁軍,是你的領頭上司,他如何要設計害你?”
“唉,此事一言難盡啊!”林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杜府尹輕輕扶起林沖,寬慰他道:“賢侄,我與令尊林南軒大人舊識,也素知你的為人,斷不會幹出這等有違朝廷法度之事。現如今高太尉將此案推與開封府,前後之事,你須得詳細說來,我也好與你周全一二。”
“唉,此事得從上月二十八日說起……”林沖嘆了一口氣道:“那日小人陪娘子去岳廟還願,因為途中遇見一位故人,小人便打娘子和女使錦兒先去,自己與故人說話。不料,錦兒突然來喚,說有潑皮漢子調戲我家娘子,小人急急趕去,抓住那潑皮一看,卻是高太尉的螟蛉之子高衙內――看在高太尉金面上,小人也沒多做計較,放他去了。不曾想,過了幾日,高衙內那廝卻還不死心,一面叫陸謙騙小人出去吃酒,一面又使潑皮富安騙小人娘子到陸謙家的閣樓上欲加調戲,幸而女使錦兒機靈,匆忙來尋我,我快步趕去,也沒叫那廝奸計得逞。如此兩番,街坊四鄰,都可為證,還望恩相大人明察秋毫,還小人清白。”
杜府尹又問:“那你手持利刃,私闖白虎節堂,卻又是何事?”
林沖如實回道:“前些日子,小人偶然得了一口寶刀,十分愛惜。不曾料想卻叫高太尉知道了,他差了個承局來我家中喚我,命小人拿刀去府上比看,小人不知是計,便拿著刀跟那承局去了。來得節堂門外面,那承局說進去報稟高太尉,叫小人在外等候。可小人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卻不見那承局出來,因而掀了門簾來看,卻是白虎節堂。小人也知節堂是何等之地,因而轉身要走。誰料,高太尉突然出來了,容不得小人分辨,便吩咐左右將我拿下,又送來此地……小人實在是冤枉,請大人與我做主。”
聽了林沖這麼說了,杜府尹也知了事情的大概,但一時也做不得決定,因此吩咐衙役暫且將林沖押下,關入監牢。一面又吩咐人告知林沖家裡,送衣送飯。林沖的岳丈張老漢聞聽此訊,急忙揣了銀錢,前來開封府上下打點,好叫林沖少受些苦。
再說開封府衙有個當值的孔目【註解1】,姓“孫”名“定”,為人耿直忠厚,一副菩薩心腸,不管誰人託事,他都熱心幫忙,因此鄉鄰送了他一個雅號,叫做“孫佛兒”。這一日退了堂,見府尹大人坐在後堂眉頭緊鎖,半日不曾言語,孫定便悄悄靠了過來,抱拳施禮,輕聲喚道:“大人萬安!”
“唉,什麼萬安呀?”杜府尹嘆了口氣,忙又叫孫定坐下,一同吃茶。平日裡,孫定頗有些主意,又為人正直,深受杜府尹的器重,因此二人私下裡也十分交好,時常一起平茶論事。
坐了下來,孫定吃了口茶便小聲地問:“大人可是因林教頭的案子煩惱?”
“還是孫孔目知我心意啊!”杜府尹輕輕笑了兩下,繼而又滿臉愁苦道:“此案干係重大,牽涉高太尉和林教頭,二人皆是朝廷官員,實在難下定論――不知你對此案有何看法?”
孫定道:“林教頭為人正直忠厚,向來知法守理,不曾有過逾越,只怕這事真的冤枉他了,大人只有設法周全於他……”
“唉!”杜府尹嘆道:“我有何嘗不知林沖為人,況且我與他過世的老父親是舊識,我如何不想周全於他?只是高太尉揪著此事不放,定要問林沖手持利刃,擅闖節堂,意欲刺殺朝廷命官之罪。此罪非同小可啊,無論怎樣,都逃不得一個‘死’字――你叫我如何周全於他?”
然而,孫定聽了,只是淡淡笑了笑,並不作答。
杜府尹見了,忙問:“孫孔目,你有了可解之法?”
“敢問大人,”孫定抱拳道:“這開封府衙不是朝廷的,倒是他高太尉家的吧?”
“胡說!”杜府尹小聲斥罵道:“我開封府乃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