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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豈能再留得他?請長老將魯智深趕下山門,以正寺規,以寬各位傷者之心。”
“是啊!是啊!……請長老將智深趕出山門……佛門清修之所如何留得他這種愚魯莽漢……”眾職事僧也跟著叫鬧起來,神情激憤,口水唾沫橫飛,似乎非要趕魯智深走不可。
然而,智真長老卻不回話,只是口唸經文,眼睛仍是閉著。
監寺是最希望魯智深滾蛋下山的,這一次魯智深下山,繼而爛醉而歸,多半跟他設計唆使有關。趁此機會,他正好落井下石,趕魯智深出寺。因此,他是眾職事僧眾最急切的一個,催促著道:“長老,您倒是說話啊!魯智深那廝莽撞好酒,全然沒個節制,如果再留他在寺裡,恐怕眾禪客都得卷帶衣缽下山、另覓他處修行了。”
“長老,”都寺跟監寺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慌忙插上話來:“監寺說的有道理,那魯智深打傷眾多禪客,還險些鬧出人命,若不是我等好言相勸,只怕今日有許多禪客就要下山去了……”
“是啊,魯智深不走,恐怕還要鬧出許多事端,如何還有人敢留在我文殊院?”座也道:“――請長老遣魯智深下山,也好讓眾人安心修行,還佛門之清靜啊!”
“這麼說來,你等非得讓智深下山不可了!”智真長老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緩緩爬著站起,眼睛掃視著眾僧道:“俗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智深雖說愚頑了些,但好好勸教未必不能改過,何不再給他一次機會?”
監寺急道:“我等並不是不想給魯智深機會,只是機會已經給過他了,他卻不好好珍惜。如果長老執意要留他在寺裡,恐怕眾多禪客就留不住了,這孰重孰輕,長老應該好好掂量一下……”
“也罷,也罷,既然如此,老衲也無需多言了!”智真長老嘆了口氣道:“只是智深是趙檀越舉薦上山剃度的,若不事先與他知會一聲,恐怕要拂了他的臉皮,日後見面也不好說話呀!";
“對,這倒也是!”許多職事僧不由地一齊點頭應道。
“阿彌陀佛!”智真長老雙手合十道:“暫且容智深在寺裡多留兩日,明日一早我便給趙檀越修書一封,得見趙檀越回書,再行讓智深下山也不遲……”
座立即應道:“長老說的極是,趙檀越祖上對我寺有恩,他也多次捐錢捐物,為本寺出過大力,拂了他的面子終歸不好,若是傳將出去難免叫人閒話,人家還以為我文殊院忘恩負義呢!――就按長老的意思辦了!”
座這般說了,其他職事僧眾也點頭應了,不再有異議……
再看方丈室內,魯智深果然在牆角處,只是他不是面壁站著,而是橫體躺著,擱臂為枕,睡得悠然,呼聲如雷,不時還伸著手指在鼻孔里扣兩下。智真長老進得門來,看了魯智深這般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他也不叫醒他,讓他好生睡著。
次日清晨,智真長老早早起來,提筆修書一封,將魯智深兩番醉酒鬧事的前後經過,以及各職事僧人眾議的結果一一詳述了,又吩咐兩個可靠的弟子送到趙員外莊上。
中午時分,兩個弟子趕回來了,呈上趙員外的回書。智真長老急忙取出信件來看,但見信上寫著:“長老在上,趙某慚愧萬分,智深酒醉鬧事,實乃我之過也,還望長老寬恕。智深壞了的亭子、金剛,趙某明日便使人前去前去修繕,一應費用皆由趙某承擔。至於智深何去何從,全憑長老遣派送,趙某絕無怨言。――趙某拜上!”
見了信,智真長老這才稍稍安了心。再回得方丈室看時,魯智深已經醒了,立在牆角處,面壁站著。見他已有了幾分悔意,智真長老也覺得欣慰,忙吩咐他道:“智深,你先下下去歇息吧!”
“長老,你不處罰俺了?”魯智深摸著光光的腦袋,憨憨笑道:“是挑糞還是劈材,幹多久灑家也願意……”
智真長老也笑了,擺手道:“不了,不了,你先行下去,夜間過來,老衲再與你說話。”
魯智深道:“那灑家先去了!”
“去吧,去吧……”智真長老拂了拂手,轉身徑去禪床上打坐……
………………
卻說魯智深出了方丈室,徑直來得齋堂,挑著一些好吃的便是一頓猛吃,直到實在吃不下了方才停手。回到自己的禪房,也沒人管他,他倒頭又睡下了――這一覺醒來,外面已是大黑了。
“哎喲,遭了!”忽一想起智真長老交待的事,魯智深猛地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把,急急跳下床來。恰在這時,一個小和尚推門進來了,施禮拜道:“智深,長老請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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