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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冬季給這個偏僻的營區帶來了新生的力量。新的面孔、新的喜悅。老兵在“新”中找到了當年的影子幼稚、畏懼。他們都在尋找“物件”,尋找合胃口、順眼的,孜孜不倦。終於有人可以叫我班長了,白建自語道。安逸回頭說:“你是不是找到了自尊。”白建說:“那是。”安逸看到那些陌生的眼神和自己當年的眼神相差無二,除了敬畏還是敬畏,他們都想得到一種家庭的保護和溫暖。這和他們在新兵時的謠言有關:下班後有你們受的,老兵收拾你們這些新兵蛋子。看著、看著,安逸內心深處湧出了一股強烈的憐憫和愛意,是兄長般的。
掌聲送走了一批又迎來了一批。
送走的是難以割捨的深情,迎來的是無法捨棄的親情。經過三個月的寒冷錘鍊和汗水烘烤,他們簡單地完成了從老百姓到軍人的轉變。連長一個一個地念著分到班的新兵姓名,領走的都是一臉的笑容。 “該不會剩下的那個是我們班的吧,個子還不到,純粹一個小白臉。”白建生氣說。
你可不能太主觀了,臉白說明人家保養的好,程文武說。
班副,你該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
不是我看上了他,而是連長看上了我們班,程文武說。李爭也沒有想到連長所謂的好兵竟是這個樣子的,頓時明白了:是反話。“新兵怎麼樣,要看你們以後的成績,現在下結論有些太早了。”安逸也贊同班長的看法說:“就是,說不定還是個寶呢。”後來,安逸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新兵還真的是個寶,同時,他要是知道這個兵惹那麼多麻煩,打死也不會說這句話。
反正我們班就一個新兵,我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你們說是不是。程文武說著走過去幫忙提包,其他人一看,怎麼?上吧,那樣顯得咱們也很熱情。
韓雨在中間孤單地站著有些失落,原以為可以脫掉“新兵蛋子”這頂帽子,沒想到自己所到的單位,人人的肩上都是銀光閃閃,雙槍托著五角星而且那拐一個比一個寬。四周射的目光讓他覺得他是站在高處的奴隸,被人標價拍賣。我們要不要?白建自語的時候,程文武已經提起倒包袱向班裡走去。近了、更近了,安逸算是看清楚了:雖不是白建說的細皮嫩肉,確實挺白的,唯一受用的是他那眼神裡的精神樣—一種很強的穿透力。
要吧!不要怕,不就是人生悲哀的基調嗎?無所謂。安逸在白建耳旁說。
烏鴉嘴!白建推開安逸說:“我可告訴你,這個地方邪門的很,說什麼就來什麼,很靈驗的。”
韓雨是在晚上向班長們介紹自己的。
韓雨!
到!
過來!
是!韓雨聽到班長的叫自己急忙站起來跑了過去。李爭說完拉出一個凳子:“坐吧。”韓雨沒有動,在沒有了解眼前這個班長之前,他不敢聽從這樣的話,老老實實是最好的選擇。“坐吧,在班裡面沒有太多的規矩可言。”
沒事、班長,我站著。李爭見他那堅持的眼神和自己新兵一樣:如臨大敵。韓雨誠惶誠恐地望著李爭,拐拐又多又粗,任何人看到就知道這個人當兵的時間絕對像‘女兒紅’般醇厚、綿甜。“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嚇人。”李爭見韓雨望著自己就問道。韓雨的樣子有些讓人不可琢磨,明明是含著笑容說起話來卻是生硬的:“不是班長,我還是站著好。”李爭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敢坐。李爭沒有任何的花樣,取出紙和筆放在桌子上,讓韓雨把他的基本情況寫下來,說,這樣便於管理和生活。韓雨對這個並不是很陌生,還是擺脫不了心中的彆扭:感覺像似罪犯坦白問題一樣,就差七大姑、八大姨了。他覺得自己在軍營唯一的選擇就是聽話,讓幹啥就幹啥沒有商量的餘地。韓雨寫的很快。李爭看完後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韓雨回答的很乾脆,不帶任何的泥水。李爭一下子忘了下一步該問些什麼說:“沒事了,你忙去吧。”
是不是又下聖旨了,白建遠遠的就看到順子走來。順子沒有理他,徑自走到李爭旁邊,然後又跟著李爭出去了。
完了,上面現在找班長肯定有事情發生,否則他們不會三更半夜的叫人。白建以最快的速度說。
你怎麼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好象這個世界由你主宰一樣,杞人憂天。安逸最不習慣白建這種先知態度。程文武來到桌子旁見韓雨在拿著他寫好的“坦白”猶豫不定。“寫完了,讓我看看。”
廢話用對了地方就成了經典。
結婚沒有?程文武問。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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