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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榮祿。縣主鄭爺時常賙濟,堅辭不受。這一人是個奇士,餘者俱是村夫俗子。”薛舉又問:“鄭縣尹、傅縣丞做官何如?”書吏道:“鄭縣主為官清廉,傅二尹為人剛介。這二位老爺,百姓皆感仰其德。”杜伏威便傳令:“鄭知縣、傅縣丞二家老小宦資,著人護送回家,不許侵犯。”耆民百姓,歡喜而散。杜伏威、薛舉二人,帶甲權宿縣衙。
次日,杜伏威差書吏人等,齎金帛重禮,到查訥家內聘請進縣。查訥辭疾,堅執不受。書吏回覆,杜伏威道:“是我差了。我當親往禮請,才是求賢之道。”乃與薛舉帶數個將校,步行到查訥家中。查訥迎入草堂,相見坐定,獻茶已罷。杜伏威看那查訥,但見:
眉列青峰,眼澄秋水。韜光姓字,奇謀未許外人知;抗志窮簷,飽學
自誇王帝佐。端莊爾雅,沉雄處沒半點輕浮;慷慨牢騷,談笑裡伏萬餘
兵甲。不是子牙再世,應知鄧禹重生。查訥道:“小生無學無能,株守蓬蓽,何勞二位將軍大駕光降,有失遠迎。”杜伏威道:“當今國家變亂,盜賊蜂起,百姓遭殃,四海有倒懸之危。小將特興義兵,除暴安民,非圖金帛子女而來也。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某雖赳赳一勇夫,渴有求賢之志。聞君大名,如雷貫耳,敬奉微禮,欲屈尊駕,共救生靈,替天行道,望勿峻拒為幸。”查訥道:“某一介書生,不諳世務。況老父年高,朝暮難離膝下,不能奉命,將軍休罪。”薛舉道:“某弟兄二人,竭誠奉謁,敦請足下,為公非為私也。尊翁年雖高大,接入縣衙,亦可奉養。足下堅執不從,眼見得滿城百姓盡遭殃也。”查訥一聽此言,心甚感惻方才允道:“待某稟過老父,願侍將軍聽教。只恐才疏學菲,有負二公重託耳。”有詩為證:
才出茅簷意氣濃,二十八宿羅心胸。
宜州一諾軍機定,位看天山早掛弓。
杜伏威大喜,喚從人獻上禮物。查訥收了,稟知父親,同伏威等上馬入縣衙來。杜伏威大排筵席慶賀,一面令查訥權掌縣印。查訥推辭不受,只居行軍記室之職。正飲酒間,哨馬報:“延州府府丞湯思忠,帶領五千軍馬,數員大將,把城池四面圍住,速請主將出令。”查訥笑道:“湯府丞此來,是自送其死耳。”薛舉問道:“湯府丞為人何如?”查訥道:“這府丞姓湯,名思忠,冀州人也。一味好財貪色,酣酒吟詩,乃富家子弟,白面書生,不諳韜略。今日之來,豈不納命?”杜伏威道:“請問足下,大兵臨城,何以退之?”查訥道:“二將軍英雄無敵,何故下問於鄙人?”杜伏威、薛舉再三請教。查訥道:“杜將軍領五百軍馬開門迎戰;可敗不可勝,別有良計。”杜伏威慨然起身,披掛上馬,手執長槍,選軍五百,大開城門出戰對陣。湯思忠隨從六員大將,一員是統制司正統使常泰,一員是副統使樂正年,一員是統制司把總王連城,一員是本府都總管錢向,一員是副總管沙應龍,一員是毗豐衛護衛申千秋。各各全身披掛,騎著戰馬,手執兵器,兩陣對圓。湯思忠立馬陣前,高聲喝道:“何等狂賊,輒敢殺害大臣,僭據城廓,快快下馬受縛,免汙我刀!”杜伏威道:“你這些害民的豬狗,殺得盡絕,方暢老爺之意。那一個送死的,快向前來!”官軍隊裡,一員大將,手持大斧,拍馬出陣。眾視之,乃是正統制常泰。兩馬相交,戰不十合,杜伏威拍馬回陣。常泰不捨,奮力趕來,杜伏威棄盔散發而走,奔入城內。隨後常泰、湯思忠號令眾軍,依舊將城緊緊圍了,晝夜攻打。
卻說薛舉接應杜伏威入城,同進縣衙坐定。查訥問道:“來將何如?”杜伏威道:“敵軍雖眾,不足懼也。若用我那所藏將土,這數千軍立刻化為齏粉,但遵恩師分付,不敢擅用耳。”查訥驚道:“小生看本城軍馬不過千餘,難以敵眾,故先令將軍試探一陣,然後出奇兵勝之。將軍既有軍士,何不用之以取勝也?”薛舉笑道:“杜將軍將土藏在衣袖裡,近仁要看,即時可至。”查訥道:“或者是杜將軍胸中有數萬甲兵否?既有軍馬,小生願求一見。”杜伏威就於縣堂上,身邊取出寸草赤豆,口中默誦真言,喝聲道:“疾”!頃刻間變成軍馬。杜伏威又唸咒語,軍士各依隊伍,坐作進退,不差分毫。查訥看了道:“請收了法,機貴秘密,不可洩露。”杜伏威右手捻訣,大喝一聲,軍馬依然變為草豆。查訥道:“杜將軍有此妙術,神鬼莫測,斬將必矣!”杜伏威道:“此法是我恩師林爺傳授,甚是玄妙。臨別時,他再三囑付,說此法只可護身,用於急難之時,不可恃此幻術,妄行殺戮。聖人云:邪不勝正,妖不勝德。若專仗此法,恐其有失。不信只看黃巾、赤眉等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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