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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母親便了。”張善相如何肯放?只見令狐氏從從容容拜了太公,又拜了林澹然,然後與張找作別。這張大郎哭得眼昏,張善相寸腸欲斷,正在難解難分之際,忽然不見了令狐氏。張善相撞跌而哭,張找苦痛自不必言,張太公流淚不已。林澹然勸慰說:“事已至此,令狐氏去修仙道,又非死別,後會有期,不必為無益之悲,且理正事。”再三相勸,三人然後收淚。後來張善相與杜伏威、薛舉棄職修真,雲遊天下,到獨峰山與令狐氏重得相會。那時張找先已在彼,令狐氏傳張找、張善相吐納修煉之法,不知所終,此是後話。
只見張找亦拜辭張太公、林澹然,要往城外。澹然莊上修行,不願隨任,暇時兼可進城覺察憧僕、督理田產。張善相苦苦哀求道:“母親既去,不能事奉,豈可又離父親膝下,曠定省之情?”張找道:“汝母倏然分離,我心內已成灰矣!汝既順母志,亦當順我之心。但小心侍奉太公,就如孝我一般,不必多言。”張善相無奈,只得從父之志拜別了,只奉張太公、林澹然含淚上前取路,投常平鎮段韶府來。
段太宰已差人迎候,一同進府。段太宰與林澹然、張太公行禮。小姐請張太公至後堂見禮畢,前廳設宴款待,其家憧、虞候、將士、軍校,各有賞賜。林澹然坐了首席,其次張太公,段太宰下席相陪,張雕、張善相兩傍侍坐。酒席間,張善相說起父母修行,不欲赴任之事,淚流滿面。又說起後園靈應大王馬騰託夢之異,今日果完親事,兼得顯位:“日前小婿曾許下心願,得諧願望,重造廟宇,再塑神像。今有白金千兩,乞岳丈收下,買一空地,蓋造廟堂,以酬此願。”段韶道:“賢婿有此善念,老夫自當完就,功成之日,可差人前來拈香。”善相領諾。林澹然、張太公一行人,在段府又住了數日。張善相拜辭要行,段韶道:“本待再留數日,奈朝廷欽限已迫,只得相送。”張善相令繆一麟、王騏、常泰、黃松帶領軍馬同林師爺先行,次後家眷起程。段韶夫人贈小姐妝奩極其富厚。錦繡盈箱,金珠滿斛,隨從十餘個家僮使女,又有春香為妾。張太公欣喜,拜謝親家。段小姐拜辭父母,不忍分離,十分哽咽。夫人與琳瑛小姐皆大哭,眾親族再三勸慰,小姐一一拜別,含淚登車,前呼後擁而去。夫人與球瑛拭淚回房,段韶乘轎同張雕送了一程,各自分別回府不題。
且說張善相一行人到延安府添上軍馬,取路往青州郡來。郡縣大小文武官員,俱遠遠出郭迎接。張善相差官蓋造帥府,招募勇士,延攬英豪,士民相慶。有詩為證:
藍田種玉配鸞儔,帥府談兵升虎帳。
仁民愛物奏清寧,蜀地馳名張善相。杜伏威娶了舜華,各自到任,皆勵精圖治,撫養黎民,所在無不貼服。
再表張善相所守地方,一處名為巴的甸,屬漢嘉郡管轄。有一洞主,名羅默伽,自漢末諸葛孔明收伏孟獲之後,封其祖烏蠻鎮守其地,子孫世居於此。山崖險阝厄,十倍蜀道。洞丁數萬,皆務農耕,內有山田,足以自食。性勇狡猾,剛狠輕生,出入往來,皆佩刀劍。這羅默伽生得身長一丈,大眼紅須,滿身血肉橫生,青筋盤繞,兩臂有千斤之力,慣使一件兵器,甚是稀奇,名為鐵蒺藜。上陣常騎大象,部下有十萬蠻僚,極其勇悍,四遠無人敢敵。因此附近土苗酋長畏其威力,盡皆賓服,受其統制。但此人好酒重色,性剛好殺。當下趁陽和天氣,二月花朝,羅默伽改換衣妝,帶領心腹蠻丁,取路往(爿羊)(爿可)郡桃源洞尋芳玩景,隨路發弩放彈,射獵為樂,早行至洞前。遠遠見駿馬之上,坐著一個年少秀士,後面一乘山轎,跟隨數個撞僕,迤邐而來,漸漸相近。羅默伽仔細偷覷,見轎中是一美人,姿容絕世,豔麗驚人,珠翠滿頭,輕羅襯體。羅默伽不覺眉昏目亂,神魂飛蕩。當晚欲奪此女,爭奈遊人如蟻,不好動手。心下暗想:“且隨他進洞去飽看一回,又作區處。”
原來那馬上秀士不是村民俗子,乃漢嘉郡武陽宦族,姓阮名繪,宇本素,是有名的一個才子。轎內美人,便是他渾家尹氏,因患怯症,禱於瀘州穆清廟中得痊。夫妻二人,僱轎馬跟隨僕從到廟還願,隨便到桃源洞遊玩。阮繪至洞口,正欲下馬,見羅默伽隨後而來,心中疑惑,問傍人:“那長大丑漢是誰?”傍人答道:“這是巴的甸洞主羅默伽爺爺,在此踏青。”阮繪聽了,心下大驚:“久聞此賊是個勇悍酒色之徒,可知道頻頻覷我轎中,甚非美事。”即分付渾家,不可下轎,自復跨上雕鞍,慌忙乘馬起轎,奔西南而去。羅默伽走入桃源洞中,回頭望這群人,等了一會不見進來,復身出洞口,轎馬俱不見了,忙問洞口之人。有那好管閒事的苗酋,指著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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