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攪擾檀府,於理不當。”太公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只是有慢,休怪。”自此,留林澹然一連住了三日。太公朝夕相陪,或談佛法,或講坐功,相待甚是殷勤。
林澹然每於靜夜打坐時,聽得西首軒子裡叫疼叫痛,呻吟之聲不絕,心中疑惑,又不好相問。當日正和太公午後閒話,只見書童攙著一個黃瘦後生,從側軒步出草廳上來。林澹然看那後生,年可二旬,生得容顏清麗。器宇不凡,只是身無血氣,病勢懨懨。頭上包著一個皂絹包頭,身上穿一領白綾綿襖,白絹裙拴著腰,手扶了書童肩膊走出來。林澹然起身問訊,太公扯住道:“老師不敢勞動。小兒病驅,不能見禮。”二人拱手。太公道:“大郎且睡睡將息,為何又出來閒走?”後生道:“我心煩體倦,睡著轉覺難捱,暫且閒步消遣。”林澹然道:“好一位郎君,為何患病如此狼狽?急急醫治方好。”太公垂淚道:“老朽年過六旬,止有這一子,名為張找。生平樸實溫雅,頗肯讀書,有志上進,未定妻室,尚未畢姻。寒舍在城中居住,那日節屆中秋,小兒在書室,夜間玩月,因觸景吟詩一首道:
銀漢冰輪滿,娟娟萬里輝。
桓娥如有意,弓哦上雲梯。朗吟數遍。貪看月色。至夜靜欲睡,倏見一女子推門而入,生得千嬌百媚,年方二八,貌賽西施。對小兒道:‘郎君獨自寂寥,妾乃姮娥,引君上雲梯去也。’小兒年幼,不能定情,與之繾綣。朝去暮來,約有兩月。不期容顏瘦減,舉止異常,老朽再三究問,方知端的,因此心慌。諒是妖魅所迷,打發在此小莊避之。不想那女子復來纏擾,鎮夜如醉如痴,半迷半醒。這幾日身子愈覺沉重,多是不久於人世了。老朽不捨,特出城來伴他。連日因心緒不寧,屈留尊駕,閒談排遣。”說罷流淚不止。林澹然聽說,不覺傷感,答道:“這一位好公子;怎忍被妖邪所迷?老丈何不請術士遣他一遣?”太公道:“前者在城之時,何日不燒符唸咒遣送,並沒一些靈驗,無法可處。”林澹然道:“山僧從來不信邪祟。今間老丈所言,世間亦有此輩妖魅乎?老丈不必愁煩,這妖孽小僧定要結果了他,救大郎性命,方顯區區手段。”太公拱手道:“若得老師法力救命,感恩非淺。但這妖怪亦有神通,急忙裡怕收他不得,反遭其害。”林澹然笑道:“不妨,臨時自有妙用。”太公口雖稱謝,心中還疑惑不定。
當晚林澹然問太公取利劍一口,銅鈴數個,令扶大郎別室安寢。分付合莊僮僕,不可大驚小怪,暗暗藏燈伺候,只聽房中鈴響,便可進房來看。太公聽說,一一措辦了,自和幾個家憧,各執器械等候,命書童掌燈,引林澹然進大郎房裡來。澹然到房裡掛了銅鈴,床頭藏了利劍,停燈几上,掩門和衣在床假寐,放下帳幔,暗暗唸佛。等至夜靜,不見響動。心裡想道:“莫非這怪物通靈,預知俺在此,不敢來了?”漸交三更時分,正當萬籟無聲,忽然起一陣冷風,逼得透骨生寒。風過處,呀的一聲門響,一個女子嫋嫋娜娜走入房來。林澹然隔帳看時,那女子如何?但見:
丰姿絕世,豔質憐人。渾如膩粉妝成,宛似羊脂琢就。鳳眼朦朧,
勾引人魂無定;娥眉淡掃,巧傳心事多般。輕盈態度,低頭微曬有餘情;
娜嫋腰肢,叉手抱來無一捻。津津檀口,相傍處私語生香;脈脈春心,偷
送時嬌羞婉轉。聲音細嫩,分明似金籠裡學語雛鸚;性格聰明,合當似
繡榜上風流女史。便是畫工須束手,縱令巧筆也難描。
這女子熄了燈,款款走近床邊,低聲問道:“可意的哥,你今夜為何不待我先睡了?”雙手掀開帳幔,來摸林澹然身上,道:“怎地不脫衣裳,和衣而睡?”林澹然只不做聲。那怪又道:“親哥,我和你同心合意,似漆如膠,並不曾有半點兒差池,你為何今日有不瞅不睬之意?莫非是怪我今夜來得遲了些個?”一面說,一面解衣,摸上床來,將身子逼著林澹然,伸手來替林澹然解衣帶。林澹然將手摸著那女人左手,就如春筍一般,纖纖指甲,滑潤如脂。那怪笑道:“我也道親哥決不嗔我。”又將手來摸林澹然胯下。林澹然大喝一聲:“孽畜,休得無禮!”即將那怪左手中指,(口骨)的一聲掐斷了。一手緊緊捺住,一手搖動銅鈴,那怪掙扎不得。門外人聽得鈴響,一同持燈執棍,吶喊奔進房裡來。近床看時,那怪卻現了本相,是一個玉面狐狸,生得毛光爪利,兩眼灼灼有光,眾人大驚。看官,你道這狐狸精,既能迷人,必會變化,為何被林澹然拿住逃遁不得?原來這狐狸屬陰,感受月華,積累成精。每遇月夜,戴死人骷髏拜月,則能變化為人。雄者變男,雌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