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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安琪兒彷彿突然恢復了理智，驚叫著丟開手裡的手槍，抓著自己的頭，瘋狂地撕扯著。

“不要……”司機少年拼盡最後的力氣抓住了安琪兒的手，微笑著看著安琪兒，好像一顆小小的太陽，“無論如何，請你微笑吧……”

苦撐著這具身體的力量，似乎在一句話之間消失了。他無力地倒在安琪兒面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只有他如同陽光般的笑容依然掛在嘴巴。

安琪兒突然安靜那個了下來，無神地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身體，彷彿失去了靈魂，也跟著倒在了那裡。

“偉大的聖母啊。請看一看這兩個可憐的人兒吧。願你的慈愛可以讓他們幸福。”許歡這才走了過來，對著眼前兩個人感嘆。

“安琪兒……”就在這時，一個已經失蹤了的人出現了。

老波特一手抓著肩膀，從一旁的樹叢中跑了出來。他神情複雜，有傷心，有痛苦，有悲傷，有難過，有憤怒，有掙扎，有無助，更多的卻是絕望。很難想象，這還是那個彬彬有禮，井然有序的波特先生。此刻他不要說貴族氣度了，就是一個乞丐也比他好得多。

不顧肩膀上慢慢裂開的傷口，他一把推開司機少年的身體，將安琪兒緊緊抱在懷裡，一臉沉痛地看著她。絕望如同病毒般蔓延。

“這個瘋女人終於死掉了嗎？”一把厚重聲音從老波特來時的地方傳來，一個比聲音更加厚重的身形出現。

許歡第一眼看到這個身影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因為對方此刻皺著眉頭，把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有如一個醜老頭。

難怪被人成為老頭啊。裡恩？伊萬。

“她死了。波特家族完了。你達到目的了？”老波特突然暴怒，對著裡恩大聲咆哮，竟然開始歇斯底里。

“呿。瘋女人和瘋老頭，這種噁心的家族還是快點消失的好。”裡恩說得囂張，卻也是邊說邊退，顯然被瘋的安琪兒嚇到了，害怕老波特也真的起瘋來。

“你想讓我們消失，我就先讓你消失。”老波特大聲吆喝著，從地上撿起被安琪兒丟掉的手槍，對著裡恩的方向連續開了幾槍。

消音手槍細不可聞的聲音連連響起，在密林裡射出了一個個坑洞，卻都沒有打中裡恩。

裡恩早就躲在了密林內部，沒有高明的眼力是很難打中他的。老波特此刻怒火中燒，已經沒有足夠的理智去瞄準了。

“老波特，你竟敢對我開槍。你竟敢對我看槍。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批准這裡的開計劃的。到時候，你們老波特家族就等著流落街頭吧。一個無家可歸的貴族，哈哈……”裡恩憤怒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來，飄忽不定，顯然，他在不停地移動。

“裡恩肥豬，你只有這種威脅人的辦法嗎？偉大的波特家族只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我有什麼好在乎的。波特家族已經完了。我們一起玩完吧。”老波特厲聲叫喝著，衝進了密林。

腳步聲，子彈打在木頭上的聲音，吆喝聲，喘息聲。這一切都在密林中交織著。

突然，密林裡響起一陣急促的槍響聲，連綿不斷，好像鞭炮，子彈打碎樹木的聲音跟槍彈爆鳴的聲音混成一曲戰爭交響曲。

許歡轉過頭看去，只見老波特全身浴血，跌跌撞撞地向安琪兒的方向跑過去。此刻，他的身上已經多了幾個彈孔，整個人彷彿在地獄裡滾了一圈般。儘管如此，他依然揮舞著手裡的消音手槍，警惕地看著許歡。

“波特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一個心理醫生，可不是裡恩城主的同謀啊。”許歡說。

“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可以隨手扭斷一個人的手腕？心理醫生可以拿著槍的安琪兒制服？心理醫生可以把我為了準備的安眠紅酒掉包？心理醫生可以看著一條條人命死在眼前，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歷，不過，我不傻。”老波特說著，慢慢向安琪兒靠近。

“我第一次見到安琪兒的情況，你一開始就知道了吧。”許歡突然反問。

“……”老波特一陣自嘲地笑，說，“到了這種地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當然早就知道了，因為那把刀和那把槍都是我為安琪兒準備的。”

“為了讓跟裡恩城主有著某種相似點的人死在安琪兒的手裡，讓她的精神平復？這種方法是誰告訴你的？難道是馬爾福醫生？”許歡繼續問。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這麼多。沒錯。馬爾福的提議雖然荒唐，但確實最符合理論依據的。所以，我相信了他……”

“所以他就沒了作用，被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