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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只是如此嗎,這次招募的新兵,怕是暗地裡都是雋行的親信所訓出的親兵,沂丞若不來這一趟,又怎麼能安插一些自己人進去,好盯著這內裡的一舉一動。
“走吧,咱們出去逛逛,別老悶在這裡,聽說這街上可是熱鬧得很,跟宮裡是大不一樣的。”雲蘇滿是期待的看著我。
“還是你跟恭王一同去比較好些吧。”跟她熟識了,開這樣的玩笑倒是無妨。
“他哪有空。”雲蘇瞥了一下嘴,“說是被他哥哥叫去商量兵法上的事情了。”
我拗不過雲蘇,那出門透透氣也好,免得一個人胡思亂想的。雲蘇對於我們身後跟隨的幾個侍衛極其的不滿,走了一會兒忍到了底,噼裡啪啦的一陣脾氣將他們都給打發走了,呼呼的對我道,“瑞王爺也真是的,跟我出門還需要帶什麼隨從,憑我的武功,難道保護一個你還不夠嗎?若是有人敢欺負你,我幾拳頭就能將他打在地上趴下。”她說著擺了個很威猛的姿勢,見把我惹笑了,她更得意起來,我嘆著這般可愛率真的女子,讓我羨慕不已呢,若她真能和沂禮結成良緣,我該是多替他們開心。
路過一家酒軒,見著很多人圍一張桌子將那兒擠得密不透風,雲蘇一向喜愛熱鬧,拖著我的手就前去,問了問,才知道,原來是個說書的在談著那先帝的風流韻事,雲蘇嗨了一口氣道,“還以為是什麼,巴巴的跑來這裡,擠得難受。”
我笑問雲蘇,“人人都對皇朝風流雅事好奇得很,怎麼偏偏你卻不呢……?”
“皇朝之事在百姓中總是津津樂道的,難免會加上一些傳奇色彩,甚至是神話,這些我在關外的時候可聽得多了,信不得真的,那時我還聽到有人說,先帝是天上的神龍下凡,當真是荒唐。”她不屑一顧,我卻是聞所未聞,畢竟,這個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一代帝王,是我的親生父親。
雲蘇伸著腦袋直往前面的夜市看去,催促著我快些離開,我讓她現在前面的路口等著我,一個人往前又擠了擠,擠到了最前面,方看清那說書人的模樣,只見他四十上下,清瘦得厲害,雖已顯老態,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彷彿隱約閃現著詭譎的光,或也是我多心了。他的懷中抱著一罈酒,說上一段便仰頭一口,幾分醉意而興致勃勃,聽他正說道一句,“那時還是太子的少年景帝,不滿太后掌控後宮,安插太后自己中意之人,久久不肯臨幸後宮妃子,就連太子妃他都不召見。”
有人調侃著問,“若是景帝當真如此,打哪來的那諸多皇子和公主呢?”
“你且聽我往下說便是!”說書人來了勁,一罈酒往桌子上狠狠擱置,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聲音卻分外洪量,我也被勾起了十足的興趣,直直盯著他看,他似也注意到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轉開了,拍了拍桌案跳身坐到了上面,接著道,“景帝心裡頭苦悶,宮裡頭總是呆不住了,便尋著心思,將自己穿戴成平常人家的富貴公子,帶著他的貼身太監小路子,溜出了宮去。這麼出去一趟,便去了皇城中名氣最響當的留瀾小院,正值牡丹花開的季節,那留瀾小院也因在後院種植了各色牡丹而得了名的,許多人都一邊喝著老闆娘親釀的好酒,一邊在院臺邊賞著牡丹,吟著詩詞歌賦,景帝一眼瞧見了那人群中站著一位十六上下的姑娘,這姑娘生得唇紅齒白,絕色嬌柔,雖一身素淨打扮,卻顯得格外的清麗脫俗,她站在那兒盯著牡丹花園,面上卻沒有半分的笑容,景帝來了興致,湊了過去,問她道,姑娘也喜愛這牡丹花嗎。哪知,那姑娘聽罷卻冷冷一笑,說,牡丹不過徒有芍藥之形,實在豔俗不堪,只會吸引你們這些臭男人的眼光。小路子臉色一變,才要呼著‘大膽’,可字兒還沒出聲,就被景帝給攔了住,景帝續問,何以會出此言,姑娘聞言,眼神裡又流露出些許哀切,不理會他,便徑直的離開了。”
“料不得這出巡一趟,倒是結下了魂牽夢縈的緣分。回了宮後,景帝對那位姑娘是念念不忘,甚至為此茶飯不思起來,派人打聽那姑娘的身份,才知道她正是當朝吏部尚書多羅氏的女兒,閨名喚做蕙蘭,這蕙蘭雖是嫡女出生,母親卻因為父親寵愛妾室而備受冷落,整日鬱鬱寡歡,久病成疾後,在上月已撒手人寰,而蕙蘭因是女兒身,在家也並不得父親喜愛,難免受到小妾趙氏和弟弟的欺負,呵呵,世間之事難以預料,那多羅氏一家又如何會知道,也就是這個不得喜的女兒,日後成為了景帝最寵愛的蘭貴妃,甚至權傾朝堂,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說書人說到這裡,眼裡似閃過一絲怨恨的光,我看著,總覺得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眾人聽罷皆唏噓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