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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世不恭的意味,她笑得順從笑得嫵媚笑得妖嬈,只有偶爾一個失神朕才能捕捉到她眼裡的冰冷,她的笑是盛開在外的豔麗花朵,她的心卻如冰般冷硬。越是如此,朕便愈想剝去她心上那一層層堅冰,讓她的心會因為朕而變得柔軟。
人就是這樣,愈難得到的東西便愈有鬥志,皇位如此,她亦如此,仔細想想,也許在她初入宮廷的時候朕更多的是將她當做一個對手,朕喜歡猜她接下來會做什麼會求朕什麼朕要不要答應諸如此類,她也從來沒讓朕失望,偶爾會氣得朕怒火中燒,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她弄碎了,和妃子們打牌拿朕來賭輸贏,肚子裡的龍嗣她偷偷打掉,宮殿她看著不順眼也會一把火燒掉,宮妃們不敢做的她開了先河,卻沒有人敢步她的後塵。
最初的那些年裡,朕沒有享受過征服的快樂,因為她從未被征服過,在朕和死亡之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而且選擇最殘酷的方式去死——灰飛煙滅,讓朕連她的骨灰都尋不到,朕不知她對朕的恨已如此入骨。
她躺著,氣若游絲,臉白得像鬼。若是旁人將是不可原諒的,因為會連帶害死朕的骨肉,可是對她,朕一向格外開恩。即使她醒了仍固執地選擇帶著孩子一起死,朕仍舊捨不得殺她,也許,她就是朕的剋星。
那一次的出走有三年,第一年,朕沒有宣佈她還活著,如果可以,朕想當她真的死了。後宮的女人們依舊討好朕迎合朕,朕卻意興闌珊,只常去昭儀殿裡坐坐,南朝的五個美人只剩下這一個了,她仍舊淡淡的,不過坐臥談笑卻多了一份小心翼翼,曾經朕以為她也是與眾不同的,不過經歷過這樣的腥風血雨,她終究怕朕了,也終究和普通的宮妃一樣,多的,不過是一份美貌。
這個後宮開始讓朕覺得無趣,朕便時常親自教導六皇子,在宣佈她“薨逝”之前,朕將這個皇子歸到她名下。小小的孩子常問母親哪裡去了,朕便帶他去瑤池殿,告訴他那是他的母后。他就很高興,說母后好美,像仙女。朕聽了常想笑,想告訴他他的母后是妖精不是仙女。
梅花開了,照常賞梅折梅,看著妃子們精緻的笑臉朕卻沒了看的興致,為了賞而賞為了折而折原來竟是如此無趣,折梅於她們不過是做戲給朕看罷了。批過摺子信步走去瑤池殿,卻見屏風下那一枝枝梅花,六皇子正抱著一枝往瓶裡插,他說她一定會喜歡這些梅花,所以折來放著。喜歡?這宮裡的東西她從未喜歡過什麼,如果非得說有,恐怕就是她那隻黑色的波斯貓了,那貓兒救了她一命,在她離開之後不久便死了,曾經的鳳凰殿也只剩下一片焦黑,她將自己的印記消滅得乾乾淨淨,唯一留給朕的是瑤池殿的這一尊屏風。
朕不想去想起她,後宮之中也無人敢提起她,可是朕卻無時不刻不在想起她。
對著舞著的妃子和歌姬,朕會想起那個夏日裡她偷偷在鳳凰殿跳舞,跳了只是自娛,朕要她跳便說扭了腳。
又是花溪流觴,妃子們吟詩作賦朕便會想起她甘願受罰喝了酒酡紅的臉,她並非不會,只是不願,抑或是不屑。
朕的萬壽,歌姬們翩翩起舞,朕卻透過這許多人恍惚中見著了她在殿外冷笑。
六月初六,她的壽辰,妃子們敬酒,卻總覺得她仍舊醉著酒靠著朕的肩膀嫵媚地笑。去到瑤池殿,似乎那屏風上的人走下來披著夜明紗踉蹌地轉圈圈,還說著要飛到天上去。
中秋佳節,太液池仍舊波光瀲灩,遠遠畫舫上的女子似乎又成了帶著面紗的嫣水月。
熱鬧的時候朕常想起她狐狸一樣嫵媚的笑臉,夜深人靜時她的悲傷便會浮現眼前。
~~我只是太累了,想歇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這句話常在耳邊繚繞。
想起來便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她強硬,所以從不和朕說苦說累。朕以為她強硬,所以以為再過些日子還她清白的時候她會明白朕的苦心,可是一切出乎朕的意料,她尋死,她將後宮女子最害怕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她甚至翻出前朝舊案目標直指朕的母后,朕以為她只是兄長逝去一時心內鬱結而口不擇言,可是鳳凰殿的大火朕明白她說那番話的時候死意已決,朕一直不願相信的她恨朕詛咒朕原來也全部是真。朕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容忍過,對她,朕破例、朕開恩,甚至違背祖製為她設一個尊貴無比的位子——可是這一切從來沒有感動她分毫,朕氣,從未見過這樣鐵石心腸的女人。
可是她走了,這句話在朕心裡盤繞出了另外一種意味,她說在試著信任朕,可朕將她這份萌發的信任扼殺了,直白的說,若她萌生了去意,朕便是加速了她的死亡,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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