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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那其中對她的依戀不捨，她甚至以為，東方喜此刻是沒有知覺的。

此刻，東方喜是坐在馬車車轅上的。

“小喜。”古羲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東方喜顯然也想回應古羲的，他動了，可是下一刻，他的身子便砰地從車轅上跌了下來。

古羲腳下驀然一頓，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東方喜的左腳。

廢了。他的左腳廢了。

東方喜的嘴唇張開，唇瓣顫抖，卻久久發不出一點聲音，古羲感覺呼吸一窒，難道，難道……

“姐、姐姐……”沙啞艱澀，難聽致極的聲音從東方喜口中發出，同時，還有兩行濃郁的血淚潸然流下。

一聲姐姐，古羲眼中不禁流出一滴淚。

她是極少流淚的，至少，沒有人看到過她流淚。事實上，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二滴淚，第一滴淚，是數千年前，她的好友碧水尊者死去之時流下的，那時她才初次體會到了失去親人，對於生離死別的悲傷。

而此刻，這一滴淚，是為了東方喜而流。

看到這一滴淚，柳雙飛明顯的吃驚了一下，她居然流淚了？眼中寒光一閃，不由盯住了東方喜，他到要看看，這個小男孩有什麼資格讓她流淚。

那一滴眼淚如同曇花一現，轉眼便消失不見，可那滴淚卻是實實在在的流過的。

忽地，古羲轉身，出手，兩股勁風分別襲向東方旋雙腳，喉嚨。

噗噗噗，三聲勁風劃破血肉的悶響，切斷了東方旋的雙腳，而那第三聲卻切在了古洛手臂上。

“羲兒，你做到了，可以了。”古洛抱起東方旋連連後退。

古羲自然不會糾纏東方旋，只是，她說過的，就定要做到，雙眼盯著那已經驚愣住的玉豔天，古羲道，“我說過，東方喜傷了哪裡，必從東方旋上加倍討回。你傷了東方喜一腳，我便毀東方旋雙腳。”

“小賤人，你這個小賤人，我殺了你……”玉豔天向古羲撲來。

“夠了！賤人，你才是賤人！”一聲怒喝陡然響起，隨之啪的一聲，玉豔天的臉上狠狠捱了一記耳光，那動手之人，卻是雙眼發紅的東方明。雖然他已經放棄了東方喜，可是，當親眼看到親子被自己的女人傷害成這般模樣，他還是無法接受的。此時此刻，東方明不止有深深的悔，還有深深的痛和恨。

古羲冷眼看了這二人一眼，轉身，對東方喜陡然一聲冷喝，“給我站起來，左腳廢了，右腳還好著呢！”這充滿暴虐之氣的喝聲震入每個人的內心，左腳廢了，還有右腳呢。

就連那慵懶的紅衣男子，古逆，風雪城城主等人也是一驚，好重的煞氣，她是怒極了。

古羲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東方喜，不容他有一絲一毫的逃避。

東方喜雙唇緊抿一言不發，聞言，血紅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絲活力，他要站起來，是的，他還有右腳，他不能倒下，仇還未雪，他豈能倒下？

東方旋在地上掙扎，他要站起來。起來，倒下，再起來，再倒下……不斷的重複著一樣的動作，那血海一般的雙眼，小小的身軀，倔強的令人心疼，而古羲那緊抿的唇，冰冷的眼卻完全沒有上前扶一把的意思。

“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還等著你去處理，若你此刻站不起來，就沒有資格恨，沒有資格痛，如此軟弱的人，站不起來的人，不配出現在我的面前。”古羲冷冷的對他說。

東方喜無力倒下的身子猛一顫，死命的咬著唇，一絲血跡流下，小小的身軀，再次開始了掙扎。

陡然，一個身影跑了過去，同樣小小的少年，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宇文貝貝，他站在了東方喜身邊，不見往常的純真可愛，此刻的他，臉上一片冷漠，眼底，卻燃燒著熱情，他定定的望著東方喜，一字一頓道，“現在我承認你是我的兄弟，我可以幫你，兄弟如手足，也可以做你的腿，我可以幫你站起來，如果願意的話，就抓住我的手，兄弟就應該相互幫助的，這不丟人。”他向東方喜伸出一隻手，白皙晶瑩的小手，卻充滿了力量。

古羲定定的望著兩個少年。

她也在期待東方喜的反應。

“好……好兄弟……可……是，我……要、要自己……站起來。”

艱難的，但東方喜依然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至少這一次他要自己站起來。

宇文貝貝輕輕一笑，從容淡定的收回手，退後幾步，站到了古羲身邊，和古羲一起望著他，語氣堅定，“兄弟，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