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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荼蘭半低著頭想了想,沉吟片刻後蹙起眉:“哥哥一旦失勢,後宮裡那些虎視眈眈的嬪妃就不必再畏懼我身後靠山,另一方面敬妃極有可能因為被懷疑下毒而失寵,對那些嬪妃及他們所代表的勢力來說,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越來越靠近真相的感覺讓司馬荼蘭和沈君放一陣沉悶,比起單純的下毒事件,一步步深謀遠慮的設計更教人膽戰心驚。
“太子呢?怎麼不見他在皇后娘娘身邊?”司馬荼蘭身邊沒有小尾巴易宸煜跟著,沈君放總感覺不習慣。
“在書房寫字,我跟他說抄滿一本詩集才允許他去找你。”轉身從桌上拿過幾張宣紙遞到沈君放手裡,司馬荼蘭笑容溫和,“自從拿與你見面做要挾後煜兒長進許多,肯好好寫字看書了,也不再黏著我,到底是你這個啟蒙恩師影響大。聽說其他幾位皇子也一樣?”
沈君放靦腆笑笑:“許是年齡相差不大的原因吧。其實太子很聰明,天資未必在五皇子之下,只是他膽小認生又沒個目標,所以才無心修學。”
五皇子易宸暄幾乎是所有皇子中最受關注的,年紀不大卻比其他皇子都要壯實,而且讀書寫字完全不需要淑妃擔心,聰慧伶俐頗得易懷宇喜愛。沈君放把易宸煜和易宸暄放在一起比較倒讓司馬荼蘭吃驚不小,卻終是抵不上那份欣慰。
這是他們的孩子啊,是她除了哥哥和易懷宇之外最重要的人。
想著孩子的母親擁有世上最溫柔的笑容,那抹慈和光芒吸引著沈君放,看著看著便呆了,也情不自禁露出淡淡笑意。
“讓我繼續教授太子吧,君放對天發誓一定傾盡所有悉心指點,讓他成為足以令皇上驕傲的太子。”在驚訝目光中單膝跪地,年輕的大遙國事用僅次於君臣之禮的隆重禮節向司馬荼蘭叩拜,面上誠摯沒有人能夠懷疑。沈君放的嗓音清亮微帶青澀,說起話來柔而雅,如悠揚曲子一般悅耳:“我說過要為皇上的社稷江山鞠躬盡瘁,那麼盡心教授太子應該也算其中一部分才對。不管君放先前說過什麼混賬話都請皇后娘娘不要介意,一時糊塗罷了,以後絕不再犯。”
語氣過於嚴肅的沈君放使得司馬荼蘭忍俊不禁,才動了動唇角,忽而又收起悠然心情,眼神陡然變得凝重。
“我……可以信任你嗎?”
既然沈君放是易懷宇深信的心腹,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成為她與易懷宇之間的橋樑,替她把許多許多說不出口的心意傳達過去呢?又或者,他可以憑藉對易懷宇的瞭解指給哥哥司馬原一條明路?
不管怎樣,此時的司馬荼蘭並不認為接近沈君放是件壞事。
江山故曲Part。62
追查司馬荼蘭被下毒一事進展十分緩慢,經過反覆核查,最終矛頭仍指向斂塵軒和蘇詩韻。
在易懷宇眼中蘇詩韻自然是清白的,她性格溫順善良,怎會用惡毒手段加害司馬荼蘭?從庫中取來兩種香的小宮女似乎也很冤枉,因為敬妃得寵所以她才有機會從庫中索要到一整盒珍貴稀有的雀舌香,沒想到這卻成了日後被指責下毒害命的證據,看著被嚴刑拷打奄奄一息仍哭著堅持自己沒有惡意的小宮女,易懷宇實在不知道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如果被下毒的是普通嬪妃,這件事大概也就馬馬虎虎過去了,然而中毒的是司馬荼蘭,審來審去一直不肯定罪的情況不僅讓滿朝文武頗有微詞,大將軍司馬原更是火冒三丈,好幾次險些在朝堂之上與易懷宇起衝突,一來二去,易懷宇偏私之名便穩穩頂在頭上,蘇詩韻亦被推到風口浪尖。
三個月後,事件以小宮女撞牆自盡作為終結,所有真相都隨著“畏罪自盡”四個字被深埋。斂塵軒也好,浣清宮也罷,相關之人都被警告禁止再提起此事,至於死去的宮女為什麼要毒害皇后等疑團,在後宮生硬虛假的喜慶氣氛中,誰還敢再問出口呢?
敬妃再度懷孕,這才是後宮明面上的頭等大事。
在易懷宇冷肅命令下,從沒有人在蘇詩韻面前提起過那個曾來到世上很快又離去的皇子,蘇詩韻只記得腹中骨肉是她和易懷宇第一個孩子,是歷盡艱苦後才孕育的小生命,本就溫婉的性子隨著腹部逐漸隆起越來越柔和,甚至認為只要平平安安生下孩子,這一生已然無憾。
易懷宇也高興,高興地如孩子一樣抓住偶遂良衣袖喋喋不休,可喜悅過後更多的是擔憂。
與蘇詩韻的第二個孩子,他能保護得好嗎?
時間隨著前朝後宮難得的安寧飛速流逝,易懷宇放棄原定征途留在宮中,身側功夫最好的侍衛通通調到斂塵軒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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