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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指尖的顫抖卻越來越劇烈。
這樣窩心的話,本不該由沈君放說出,哪怕換做是偶遂良她都可以接受,但唯有沈君放不行。
他有大好前程,是深得易懷宇信任的心腹,若是當初不見,若是當初不相識,他又怎會落得如今被懷疑且一身病痛的下場?因著她,沈君放被易懷宇猜疑疏離;因著她,他勞累憔悴,傷身傷心。
而她,永遠不可能對他心動。
“你先養好病,病好之前什麼都不許做,我會找其他人代勞。”司馬荼蘭把手縮回袖中,失去那抹指尖溫暖的同時,心也跟著忽而一涼。
她期盼半生、羨慕半生的痴情於溫暖,不是她所愛的人給予的,這種心情夾在舍與不捨之間,最是心痛難熬。
有些模糊的視線突然被隔斷,司馬荼蘭下意識抬頭,眉睫上那滴連她自己都未覺察的淚珠順著圓潤之間滑下,面前少年半舉著手,愣愣看那滴淚水滑到自己掌心。
“你哭了……”
許久,沈君放愣怔嚅囁。
是怪他令她為難了,還是說……她在為他擔心?
昏天黑地的咳聲將沈君放微弱嚅囁湮沒,觸目驚心的血色與掌心那滴淚混在一起,一瞬灼傷了司馬荼蘭的眼。
她哭了嗎?為誰?自己還是沈君放?司馬荼蘭說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明知道她不愛沈君放卻無法置之不理,看他難過、看他不顧惜健康,她的心便如同被撕碎一般,痛得無以復加。
“有你這滴淚……足矣……”沈君放扯起蒼白淒涼的笑,緊攥手掌,無力頭顱輕輕靠在司馬荼蘭肩上,“我是等不到想要的生活了……若是能讓皇上、讓皇上知道你的心意,從此疼你、護你……要我付出多少都可以,就算是死也沒關係……”
“還不到你死的時候,誰允許你死了?”司馬荼蘭嗚咽著,想要掩藏心底那抹哀傷,終是做不到。
冰冷無情的深宮裡,若能得一人以生死守護,要如何才能冷心絕情不去感動?司馬荼蘭從來不是個冷血之人,當她第一次感受到沈君放的心意時,對他有的就只是感激、擔憂而非怨恨。
悲傷而細微的哭泣聲驚醒了內屋睡著的蘇詩韻,昏昏沉沉扶著桌椅挪到門口,拉開門想要問司馬荼蘭怎麼了,一瞬卻被眼前景況驚呆。
總是高傲雍容的司馬荼蘭跪在地上淚雨漣漣,華美衣裙悽落地鋪陳地面。在她懷中,年輕的大遙國師面色慘白,唇角血色潸然,憔悴虛弱的面容上帶著淺淡笑意,生死不知。
而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
外面守著的宮女、侍衛被蘇詩韻沙啞呼救叫進屋內,而後又匆匆忙忙去尋太醫,來來往往雜亂腳步中,蘇詩韻始終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失神一般緊緊攥著沈君放的手。
她很害怕,害怕一旦放開,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遙國皇宮內所有太醫齊齊出動,圍著昏死的沈君放整整忙碌了一日一夜,次日訊息便傳進徹夜不眠、滴水未進的司馬荼蘭耳中,帶著令人絕望的氣息。
大淵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師沈君放,因常年鬱結於心、積勞成疾,雖救得了一時性命卻走不出鬼門關,待眾太醫發現時……
已是病入膏肓,時日無多。
江山故曲Part。78
連年征戰令得大遙河山滿目瘡痍,當浩浩蕩蕩的大軍站在血戰後赤紅沙場上時,易懷宇看到的是勝利榮耀,看到的是一統天下之日漸漸臨近,而偶遂良看到的是屍骨遍野,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親人陰陽永隔。
“這次勝利後,陛下是不是該回去了?沈國師身體一直不太好,總讓他一個人在帝都坐陣未免太過辛苦。”卸下被汗水浸溼的鎧甲,偶遂良望著前方一片蕭條低道。
“不想回去。”易懷宇拔馬佇立,目光微微偏向帝都方向,“一想到回宮還有那麼多瑣事要處理,朕的腦子就一片混亂,難受死了。”
偶遂良無言。
多少前朝明爭暗鬥都不曾讓易懷宇退卻,唯獨後宮那兩個女人令他愁眉不展,偶遂良有時也會對他的用情不專感到無奈,然而更多時候,還是抱著理解的心態去極力為他解決問題。只不過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偶遂良也再無力掌控,就如同沒有料到自己與易懷宇之間會冒出沈君放這麼個意外之人,在那個少年成為備受信賴的大淵國師時,事態就已經開始失衡。
感情這東西,便是千古帝王也奈何不得。
“皇上,南陲有急信送到。”
隨侍官將一封信交到易懷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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