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部分(第3/4 頁)
面而來的仍是那股許久不曾流通的沉悶死氣。玉枝無聲輕嘆,放下食盒點燃燭燈,輕輕推了推伏在桌上熟睡的司馬荼蘭。
大概夢裡正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司馬荼蘭睜眼時眉頭微蹙,隱約有幾分茫然之意。
“已經這麼晚了?”看了眼房外天色,憔悴的大遙皇后捶了捶酸澀肩膀,“飯菜拿走吧,吃不下。”
“都是些清粥小菜,沒有油膩清淡得很,娘娘多少吃上幾口。這幾日天寒風硬,快要到換季的時候了,娘娘總這樣不吃不喝又不好好休息怎麼能行?身子是娘娘自己的,奴婢再著急心疼也沒辦法,還請娘娘為了奴婢保重自己,若是娘娘倒下了,奴婢也就沒了活著的念頭。”
玉枝是浣清宮所有宮女中最機靈也是最會言語的一個,是而備受司馬荼蘭信賴,許多不方便拿到明面上辦的事都是透過玉枝去進行,這些年下來卻也從未出過差錯,司馬荼蘭對她便不像主僕那般疏遠,旁側無人時,更像是閨中密友。
“娘娘還在擔心沈國師吧?白日裡我偷偷去了一趟,沈國師還睡著,但氣色較前幾日好了太多,想來再過幾天就能康復。”玉枝開啟食盒拿出碗筷,一邊小聲說著,一邊給司馬荼蘭盛上飯菜,“皇上的旨意並沒有執行,許是心裡也覺著處罰得不妥,甚至連侍衛總管催促都被皇上革了職一腳狠踢,若是這般看去,沈國師應該不會離開皇宮的。”
司馬荼蘭捧著溫熱飯碗,終於有了一絲細微安心表情:“我最怕的就是他受連累。前幾年皇上也疑心過我和他,那時我佯作生氣哄了過去,總算平平安安熬過幾年,誰知道突然間就出了這許多事情。許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吧,明知道有些時候該收斂謹慎,偏偏心急誤事,到底還是連累了沈國師。”
玉枝笑笑,關好房門轉身回到桌前:“那娘娘究竟把沈國師當成什麼人呢?若依奴婢來看,沈國師倒真是個值得託付的痴心人。”
“胡說八道,該打。”司馬荼蘭瞪了玉枝一眼。想起與沈君放之間的糾纏,以及與易懷宇之間的恩怨不清,本是玩笑語氣半路轉為沉黯,司馬荼蘭幽幽嘆了一聲,垂著眉眼仿若陷入情苦的少女:“走到今日這般田地都是我自作自受——總說要離他遠遠兒的免得牽連,可一旦有事情發生,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找他幫忙,尤其是拜託他在前朝用些心思幫哥哥維持的事,如今想想,那時我真是昏了頭,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沒有沈君放的幫忙,也許司馬原早就死在不停不歇的多次征戰中與權謀爭鬥裡,姚俊賢死後,除了司馬荼蘭外,沈君放是唯一不計報酬竭力幫助司馬家的人。
玉枝跟隨司馬荼蘭多年,司馬家與沈君放的淵源關係自然心裡有數,不由也心裡一酸,黯然失色。
“皇上給了娘娘富貴榮華,外人看著是光鮮,可其中苦楚有誰知呢?倒是沈國師最懂得體貼溫柔,也不曾說過索取什麼,只要是為了娘娘,他從不推託那些可能連累自己的事。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倘若沒有這身份束縛,娘娘還不如與沈國師遠走天涯,總好過在宮中寂寂度日,一個人捱過餘生。”
“與一個知道疼惜自己的人遠走天涯固是安心,但總少些東西。”司馬荼蘭輕輕點著心口,目光裡繚繞著萬千慨嘆,“許多年前就無法改變了——這裡面,除了懷宇,放不下任何人。”
若非愛得死心塌地,怎會心傷?怎會束縛?怎會屢受傷害卻捨不得逃離?
她是如此,沈君放亦是如此。
幽幽燭光裡,氣氛沉黯凝滯,直到房外一迭聲驚呼打破。
“娘娘!娘娘!出事了,斂塵軒出事了!”常幫玉枝一起打探情況的小宮女素心慌慌張張闖進屋,一張臉慘白無色,“娘娘,不好了!皇貴妃打著您的名號帶人去斂塵軒抓人,非說刺客是敬妃娘娘派來的,這會兒皇上還沒到斂塵軒,太子殿下一個人撐著呢!”
司馬荼蘭猛地站起,抬腳便往門外走,還不等出房門卻被玉枝攔住。
“娘娘不可衝動,皇上的禁令未解,娘娘這樣離開浣清宮不是違逆了聖旨嗎?到時救不了敬妃娘娘反被降罪,豈不親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小人?”
親者、仇者,磊落、小人,是是非非裡,何時才能不受束縛?
司馬荼蘭矛盾著,腳步凝滯在沉默的門檻上。
玉枝提醒了她,也為這團迷霧帶來一線光明,讓她終於明白一系列的陰謀算計到底導向什麼——讓蘇詩韻揹負罪名成為眾矢之的,讓她的衝動易怒成為被易懷宇遠離的理由,那麼這後宮之中就再沒有可以阻礙其他嬪妃分享權勢寵愛的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