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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額頭,側過臉龐冷冷看著偶遂良:“當初朕因寵信沈君放對你一度疏遠,你不怪他反而處處為他著想;姚俊賢之死是朕與沈君放合謀出的一場戲,司馬家為此勢力一落千丈,可荼兒卻與他……沈君放到底給你們吃了什麼**藥,一個個都不顧一切偏向他,甚至不惜背叛朕?”
“無緣無故的,陛下怎麼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偶遂良苦笑,拾起地上一片狼藉奏摺,“這些事我解釋多少遍也沒用,陛下信他時,他是忠心不二的少年英才;陛下不信他時,他再清白也洗不乾淨。事到如今再多考慮也沒有了,聖旨已下,沈國師不得不走,皇后娘娘不得不禁,陛下又何必過多費心思忖呢?”
易懷宇再次沉默,偶遂良整理好奏摺又為易懷宇倒了杯茶,而後坐在側倚上陪他一語不發。
沈君放和司馬荼蘭的事再無轉圜餘地,一夜思量後偶遂良忽而看開,反倒認為易懷宇的旨意未必是壞事——那兩人本就清清白白,且又都是對易懷宇極其忠誠的,與其讓他們痛苦煎熬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切斷一切聯絡,那之後再慢慢修復破損的關係。
或許會消耗很長一段時間,但至少,他們不必彼此憎恨。
記不清沉默持續了多久,寂靜中易懷宇忽然開口:“遂良,用一個皇子、一派勢力去換司馬原性命,你覺得值麼?”
偶遂良沉吟少頃,輕道:“那要看陛下怎麼考慮了。如果單單從司馬將軍的利用價值看,那必然萬分不值;但從司馬將軍所立功勞以及與皇后的關係看,便是再加一個皇子、一派勢力也值得。”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荼兒?”易懷宇提起茶杯,不動聲色啜飲,“你和君放一樣,做什麼事都會以荼兒為優先考慮,但你比他聰明許多,不該染指的東西從不輕易嘗試,所以到最後仍能在朕身邊的人,只有你一個。”
片刻安靜。
“年少心動,情難自已,而我遇見皇后娘娘時,早過了迷惘年歲。”
“你選擇了朕,還是為荼兒才退讓?”微微眯起的眸裡,一股偏執掙扎。
為了誰呢……
偶遂良不語清笑,悵然苦澀。
他知道,總有一天易懷宇會發現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許多年來他的忍與負不僅僅是為保護自己,更是為了年少時的熱血誓言,以及與誰初遇時怦然心動。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過傷人,易懷宇長出口氣,冷漠卸去後,一聲倦意。
“朕會保護韻兒,也會為了荼兒忍住不殺司馬原,甚至到現在也不忍心趕君放出宮……朕……並非你們想象中那樣冷血之人。”
江山故曲Part。83
皇上說的話是金口玉言,可有些時候也不能太較真兒,像是要逐哪個寵臣出宮這種事,若是皇帝火氣過了再不提起,那麼也就沒必要緊追後面詢問。
總不太平的遙國皇宮,剛晉升不久、前途無量的侍衛總管姚冰就因為多嘴催了一句而被皇上革職。事實上他也是好心,想提醒已經過去三天仍沒有按旨意將沈君放逐出皇宮的易懷宇,結果換來易懷宇狠狠一腳,不僅丟了官,更被前朝後宮當做笑柄。
那樣奇才天縱的年輕人,易懷宇終是不忍心捨棄。
邊陲與昭國的交戰失敗令得遙國元氣大傷,眼見一月之期就要到底限,易懷宇仍沒有決定要用哪個皇子去換司馬原性命,倒是後宮之中漸漸議論開來,差不多所有矛頭都指向五皇子易宸暄。
易宸暄算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幸的一個,儘管有皇帝易懷宇無盡寵愛,生母養母的更迭卻讓那孩子過於成熟。在經歷生母淑妃精神恍惚投井自盡後,五皇子被送到有權有勢卻無子嗣的德妃膝下,那之後德妃更加受寵,可五皇子易宸暄臉上的童稚天真仍慢慢失去,變得沉默而又深邃。
“那些嬪妃不就是看暄兒他們母子皆貴心裡不滿麼?朕偏不肯交出暄兒,她們能奈何?”對於後宮愈來愈盛的討論,易懷宇報以冷笑,“要送誰走是朕的權力,朕不開口,她們討論再多也沒用。”
易懷宇喜歡將一切事情掌握手中的性格眾所周知,那些大臣對此事不敢置喙半句,然而當皇帝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有種東西,足可教皇權黯然失色。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易懷宇常說,只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會現在其中無法掙扎得脫。
記不清度過第幾個無眠之夜後,陶世海與誰竊竊私語的聲音將剛有些睡意的他吵醒,皺著眉披上單衣走到房外,只見幾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和陶世海說著什麼,有的還一副要哭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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