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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腳步驀地停住,易宸璟深吸口氣,偏過頭認真而又不願相信聽見的話。
“在你眼裡,我和他們竟是一樣的嗎?”
白綺歌沒有回答,微微低頭,頸間面板細膩的瓷白色凸顯出傷口血紅,孤寂身影繼續緩緩向前走動,在夜色與寒風中倍顯蕭索。
有什麼不一樣呢?都是強取豪奪逼迫她淪為玩物,非要說不同之處的話,大概也只是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的差別了。畢竟不是封建教育下成長的守舊千金,白綺歌對貞潔在意程度遠不如身邊其他女子,那一夜給她留下的並非**之懼,而是面對施暴者無力反抗、不得反抗的恥辱,當然,還有被無情撕裂的痛楚回憶。
“你們都一樣,卑鄙無恥。”緊握手掌,白綺歌輕輕咬著嘴唇。
“綺歌——”說不清是惱火還是懊悔,莫名衝動支使易宸璟伸手拉住虛弱女子,複雜表情幾經變化,最終停留在黯然之上,“忘了那夜的事,好嗎?”
白綺歌無聲冷笑。
他能忘,她如何能忘?肚裡的孩子如何能忘又如何能被忘?沒有東西是忘記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的,一個生命已經悄然來到人世,而他卻要她忘了那夜,是想否定自己的錯誤還是否定一夜強寵可能引發的結果?說到底,他終歸只當她是工具。
心灰意冷的滋味已經嘗夠了,本想遠離易宸璟獨自走開,然而不待冷下臉,易宸璟的反應卻讓白綺歌一瞬怔然。
“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如果你需要的話。”夜色闌珊,月光朦朧,稜角分明的面容寧靜平和,深邃眼眸看不出半點虛假,旁人未曾見過的大遙七皇子卸下滿身假象,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竭盡全力表達何為真誠。嘆口氣把幾近凍僵的手握在掌中,易宸璟低頭呵著熱氣,眉眼溫良如水:“之前我不相信你真的失去記憶,所以才會做出那些行徑,作為補償,你可以一直以皇子妃身份生活在宮中,這樣可好?”
“一輩子活在大遙,活在你的掌控之中?與其聽些花言巧語,我寧願你直接說想招我為部下,至少還真實可信些。”
“有什麼不同?”
放棄進一步解釋靠在樹上,白綺歌從沒有過的身心俱疲。
易宸璟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總認為女人依附男人生存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才會覺得作為皇子妃與作為部下的白綺歌並無不同,然而白綺歌與他的想法截然相反。部下就是部下,皇子妃則是他的妻子,披掛皇子妃名號卻充當部下盡心謀劃,她到底算是什麼?
若可以,她更希望撇開恥辱的囚妃身份陪在易宸璟身邊,看他封疆,看他腳踏天下。
“好了,這些事情有時間再說。”看白綺歌臉色越來越差,易宸璟心頭隱隱一疼,轉過身背對著指指肩膀,“上來,我揹你回去。”
“風一陣雨一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你到底有多少種性格?”剛爭吵兩句又擺出溫柔嘴臉,白綺歌真想一腳踹過去,可惜最後的力氣都用來吵架了,只能驅散混亂心緒咬著牙嘲諷幾句。
易宸璟也不生氣,難得好耐性一動不動站在白綺歌面前:“快上來。時間不早了,等天亮再回去少不得被人發現,孃親問起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白綺歌遲疑片刻,扭頭見四下無人,心一橫,雙手向後推在樹幹上,藉助反作用力重重壓到易宸璟背上。四肢無力跟軟腳貓似的,這麼一步步挪蹭回斂塵軒沒累死也要被凍死,何況好不容易有讓易宸璟吃苦頭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
“……還說我性格多變,你不也像個孩子一般幼稚?”搖頭一聲苦笑,易宸璟稍稍直起腰,白綺歌故意下壓的重量感覺得一清二楚。繞過肩頭的兩隻手臂毫不忌諱圈在頸間,耳側呼吸溫熱,打在面板上有些癢,易宸璟下意識偏了偏頭:“你這又直又倔的性子跟以前簡直是天壤之別。記得小時候你扭傷腳我說揹你回家,你硬是憋得小臉兒通紅也不說行不行,弄得我和紅綃在河邊陪你一直到天黑。”
這是易宸璟第一次提到以前的事,白綺歌心裡本來還在為剛才的爭執暗自窩火,聽他心平氣和講起兒時故事竟慢慢安定下來,語氣也緩下許多。
“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我的?喜歡上紅綃公主開始,還是初見就已經討厭?”
“誰知道呢。”易宸璟不急不慢道,“小時候總覺得你就像是紅綃的影子,她走到哪裡你跟到哪裡,偶爾還不聲不響使些小性子,但那時也不覺得討厭或是怎樣,畢竟你比我和紅綃都要小,讓著你也是應該的。”
“也就是說我不懂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