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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好把白綺歌交給同住一間客棧的義父照顧——如果那也算照顧的話。
寧惜醉的養父封無疆也是個有著美麗碧色眼眸的人,不過與蘇瑾琰和寧惜醉相比,年過半百的封無疆顯然不那麼驚豔,皺紋橫生的臉總一副苦大仇深模樣,讓白綺歌不禁懷疑是不是封無疆的笑容都給了養子,因此才形成百年不遇的木頭臉。
木頭臉不可怕,可怕的是封無疆言行舉止,寧惜醉本意是讓他照顧白綺歌安全,誰能想到這位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老人居然刻意搬到白綺歌隔壁,每天早上一開門,白綺歌見到的第一樣東西肯定就是眼瞼下垂的綠瑩瑩雙眼,跟貓頭鷹一樣詭異。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精神錯亂瘋掉吧?白綺歌好幾次獨自坐在冷清房內苦笑,憤慨漸漸消失,失落與苦澀卻日益加劇。
生活忽然變得平淡無味,沒有一大堆需要凝神思索的事情,沒有軍隊中那種井然有序的氣氛,整天就是吃飯,睡覺,看著窗外發呆,隨軍生活似乎一下變得相當遙遠。有時在客棧大堂吃飯會聽到百姓談及戰況,今天遙軍在城北與霍洛河哨兵交鋒了,明天又有幾個守城士兵被偷襲受傷,理應與她息息相關的訊息忽而遙不可及,直到某個傍晚傳信兵氣喘吁吁跑來,轉達極其簡短的一句話。
“明日繼續向北行軍,卯時城北門匯合。”
什麼問候都沒有,實實在在的命令語氣。
這樣也好,白綺歌自嘲笑笑,當初不是對他說過嗎,你若無心我便休。既然他已經無意那段脆弱感情,自己又為什麼要固執堅持?就在他麾下安安靜靜做一顆棋子吧,為他盡心謀劃,稱霸中州,待誓言履行完畢就收起行囊回到昭國,那裡,還有家人在等她。
不爭不搶,隨遇而安,似乎寧惜醉的淡然也把她感染了。
次日卯時,靈芸城北,二十萬大軍披甲執槍,整裝待發。易宸璟是主將,自然在大軍中心位置馭馬而行,白綺歌選擇了遠離他視線的大軍末尾,仍是女扮男裝與糧餉車、傷兵老弱混在一起。寧惜醉有來送行,溫潤不失瀟灑的笑容一成不變,乾淨平和。
“沙場無情,萬事小心。”
“有寧公子送的劍在,這條命沒那麼容易被人拿走。”拍了拍略顯鼓囊的甲衣,白綺歌回以寧和微笑,“等大軍凱旋,綺歌必定陪君痛飲三千杯,不醉不歸。”
“可別再醉了,送你去客棧時掌櫃那種鄙夷眼神我實在受不了,還不如我喝醉你來送我。”
輕鬆調笑渾不似大戰在即,爽朗笑聲讓周圍老弱殘兵也備受感染,期待目光望向遙遠北方,似乎勝利已成定局,招手即來。
可戰爭的殘酷,有誰能預料得到呢?
城門前惜別依依,城牆上兩道目光深邃,皺紋密佈的臉上一改刻板麻木,精明眼神遠望千里。封無疆負手立在城頭,身後是同樣眸色卻年輕許多的異族男子,兩人不約而同都把視線投向白綺歌。
“守了許多天也沒見那女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大遙的五皇子究竟為什麼恨她入骨非要下殺手?老夫沒記錯的話,自打遙軍進入靈芸城以來已經替他們除掉不止二十個殺手了。”
“二十三個。”年輕男人淡淡開口,“那個姓齊的副將不算,是他們自己人殺死的。”
垂至胸口的長鬚黑白交雜,封無疆捻著鬍鬚微微沉吟,目光由白綺歌移向更遠處的大軍中央:“大遙太子地位搖搖欲墜,五皇子和七皇子成為奪位最強勢力,按老夫所想應該親近五皇子易宸暄,畢竟他是皇帝膝下最受寵的皇子。”
年輕男子低下頭,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紅線懸著的半塊玉佩,瑾琰兩個雕字清晰可見。
“五皇子不仁,為人陰險狠毒,就算我們幫他奪了皇位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找機會收拾掉。”
幽幽嘆息徜徉城頭,封無疆側過身,目光幾許悲哀:“你恨大遙五皇子,我理解,當年若不是他,你們蘇家也不至於家破人亡。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惜醉不務正業,我說的他都不肯做,難道連你也想看他一輩子混沌下去?許多事我沒有告訴惜醉卻告訴了你,就是為了讓你替他抉擇,譬如那女人,如果我對惜醉說在她喝的酒裡下了蒙汗藥,那小子非要找我來鬧不可。”
年輕面龐閃過一絲黯然,看著城下向白綺歌揮手告別的寧惜醉時不乏同情。
欲語還休的表情沒能逃過封無疆敏銳目光,老人冷哼一聲,聲音低沉道:“臭小子,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隱瞞了?說,是不是五皇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