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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殘屍,數一數不過三十具罷了,可就是這三十個人拿著強弓與彎刀,硬是拼死了遙軍七十餘人,對比之下大遙傷亡慘重。
“啟稟大將軍,對面敵人全部撤退,我軍總計傷六百餘人,死二百,顧參軍壯烈殉國。”
主將營帳內,易宸璟坐於案前,面無表情盯著鋪開的地形圖,下面蕭百善、梁宮、陳安等人也都沉著臉不聲不響,吃了大虧後的憋悶溢於言表。
“擊殺敵軍三十人換我軍八百傷亡,顧御史獨子戰死,如何,諸位,還覺得霍洛河汗國都是一群不懂戰術的蠻人嗎?”冷哼一聲,易宸璟推開地圖,怒意毫不遮掩,“既然早就發現馬蹄踏地聲響不對為何不及時稟報?莫參軍,你該當何罪?!”
“屬下疏忽犯下大錯,請大將軍責罰。”莫參軍跪在營帳中央,頭埋得極低,“當時發覺馬踏地面傳回的響聲十分空洞,屬下以為只是有地下水脈經過的原因,並未多想,卻不知竟會導致我軍傷亡慘重,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先前沒想到敵人這般狡詐是嗎?你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面對十多年間異軍突起的霍洛河汗國怎麼會輕敵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上次若不是喬大河兄弟二人死守,我軍糧草輜重極有可能付之一炬,這次又虧得敵人數量不多,否則現在在這坐著的不會是我們,而是霍洛河那些為偷襲成功狂喜的首領!”
行軍以來誰都沒見過盛怒如斯的易宸璟,然而他說的並無過錯,一路走來身為主將的皇子提醒過多次莫要輕敵,是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老將聽不進去才導致如今局面。蕭百善長長一聲嘆息,正值壯年的面龐上滄桑不盡:“事已至此,大將軍也不必過於惱怒,末將已經命人寸寸土地排查地道,這幾日不如就先在此安營暫駐,一來防止再度遭遇敵人從地道暗襲,二來也能讓三軍稍作休息,這一夜偷襲讓將士們都累壞了也嚇壞了,士氣低迷總不利於交戰。”
“繼續前行無異於自尋死路。傳令下去,三軍原地休息三日,這期間務必要把所有地道封死,絕不能讓霍洛河族再有偷襲機會。”
“末將領命。”趁著易宸璟與其他人說話的功夫,蕭百善偷偷朝角落裡端坐的白綺歌看去,年輕的皇子妃不知在想些什麼出神,平凡樣貌怎麼也瞧不出她骨子裡竟會有那般聰慧勇敢。縱使易宸璟把保護糧草的功勞都推在喬大河兄弟二人上,軍中卻是無人不知真正的功臣是皇子妃白綺歌,昨晚霍洛河的奇襲也是虧了她及時發覺、及時通知才能使眾人早有防備免遭不測。難怪易宸璟連出徵都要帶著她,關鍵時刻確實可堪與他們這些閱歷豐富的老將相比,甚至更加有用。
安排好近日事宜屏退眾人後,易宸璟疲憊地伏在案上,角落裡白綺歌仍是沉默出神,兩人就這樣心事各異同處一帳整整半天。
回想起那時擋在白綺歌身前,向來對自己性命極其珍惜的易宸璟也不禁茫然,他一直對白綺歌似有遮掩的疏離抗拒有所猜忌,按理說不會做出那樣魯莽的行為才對,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容狡辯,沒人拿刀逼著他,是他自己主動將她攬在懷裡加以保護的,原因……誰知道呢。
一天一夜都在為戰事操心勞累,伏在案上慢慢有了絲倦意,易宸璟連甲衣都懶得脫,就那樣閉著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迷迷糊糊才休息片刻,忽然臉上傳來一絲涼意,皺著眉撐著疲倦身體抬起頭,眼前是帶著醜陋傷疤的平靜容顏。
“先別睡,不擦藥容易發炎。”白綺歌指尖輕輕點在易宸璟臉側,那裡有一道兩寸長但並不深的傷口,是被流矢刮傷的。
蘸水白布小心翼翼拭去凝固的血跡,力道輕柔溫和,易宸璟實在想象不出她這雙手怎麼會是博倒霍洛河野蠻戰士的那雙——聽喬二河說起她如何冷靜制服敵人時,連蕭百善等人都為止感慨讚歎,他也忍不住暗中思考一個問題。
把這麼粗暴的女人放在身邊真的安全麼?不會哪天晚上她有什麼不順心一刀捅了他吧?
“你笑什麼?”白綺歌下意識摸摸自己臉上,莫名其妙地問道。
“只是在想,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握住臉側慢慢塗抹創藥的手,易宸璟靜靜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你的臭脾氣我見識過,這樣溫柔卻極少見到,大概也只有在面對你二哥和姓寧的時才能借光欣賞。”
白綺歌抽回手縮在袖內,嘭地把藥瓶放在案上:“自己塗——誰對我好我自然就對誰好,你這種人,憑什麼對你溫柔?”
易宸璟避而不答,側頭慵懶地伏在案上,指了指僅露出傷口那一面臉頰。
“我對你好不好你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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