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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魁梧的假冒巡守士兵頹然委地不省人事,女子沒有半分猶豫躍上馬背,素手一揚,一樣東西正落在奔來的九人面前不遠。
那是一枚燃著的火摺子。
鴻雀原晴雨不定,風雨來時潮溼難忍,大雨過後又幹燥無比,一點火星落在枯枝幹葉上都會迅速升級為燎原大火,而那枚火摺子無疑是引發大火的關鍵。隱藏在及膝蒿草間的乾枯灌木接觸到火星立刻熊熊燃燒,不待幾人衝到馬前就被騰起的火苗瞬間包圍。
為首的男人看著草叢中忽然冒出的一圈乾枯灌木百思不得其解,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方才的兇惡表情化作錯愕,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些枯草一簇簇被碎布條捆在一起,上面還掛著些許沙土,這才恍然大悟罵了句娘——那些乾枯灌木本是淺淺埋在地下的,等到他們被大石後衣角吸引踏入埋伏圈,設下圈套的女人便拉動布條一端將所有灌木扯出坑外,於是就有了專為困住他們而燃起的熊熊火焰。
藉著微風,火勢越來越大,想要衝出去根本不可能。絕望的幾人透過火光看向縱馬離去的瘦削身影呆呆發愣,其中一人忽地一拍腦門失聲驚呼。
“難怪覺得眼熟,那是七皇子的皇子妃!”
當然是皇子妃白綺歌了,除了她,整個遙軍軍中哪個女子有如此魄力與才智?不,大概整個遙國、整個中州也是首屈一指吧?這世上終歸只有一個白綺歌,傲視風華,獨一無二。
計劃得手的白綺歌沒時間享受敬佩目光,枯草有限,火勢早晚降下去,而其他假冒士兵發覺不對很快就會趕來,她必須以最快速度衝進遙軍大營。
糾纏麼?廝殺麼?抑或是打算將可疑敵人盡數剿滅的可笑想法?
自知之明這東西白綺歌從未丟棄,她很明白這具身軀能承擔的極限,更懂得寡不敵眾的現實,喬二河大概以為她會和那些人拼命吧?事實正相反,打從一開始白綺歌就選擇了以守為攻的路線——只需要短暫時間就夠了,足以讓她不受阻攔長驅直入的寸金光陰。
伏低身子緊貼馬背,呼嘯風聲穿過鬢髮,隱約聽得見兩旁雜亂腳步和低低怒吼。怪異感覺縈繞心頭,彷彿哪一處有火熱目光投射而來,白綺歌下意識抬起頭,大營內,那抹熟悉身影就那樣闖入眼中。
是他,是他在遙望等待嗎?
如她一般急切嗎?
知道所見是最真實的易宸璟,白綺歌卻不知,遠處,彎弓拉滿,鋒利羽箭正瞄準她背心。
一剎驚發。
第141章 心口不一
幾年來,易宸璟總會在夜裡被噩夢驚醒。
夢的開端很美好,往往是他和紅綃、小鶯歌於昭國澤水邊嬉鬧奔跑,漸漸地,岸邊起了霧氣,當他停下腳步茫然四顧時已經見不到那兩個小女孩兒的身影,只聽見一聲聲虛無縹緲的輕聲細語。
帶我走吧,和小鶯歌一起,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好,只要能娶你為妻,我什麼都不在乎。
那是許多許多年前紅綃依偎在他懷裡,兩個人偷得浮生半日閒看似隨意卻很認真許下的諾言,一字一句,猶記心間。紅綃呢?她去了哪裡?不是早就說好等著他,等他成為無人敢欺辱的大將軍時就來娶她嗎,為什麼她不肯出現?他做到了啊!他砍下無數敵人首級、踏破許多城邦聽敗者哀嚎,他身穿朱衣鐵甲立於萬人之上,只向垂老將死的父皇佯作臣服,為什麼還不能娶紅綃?
“因為……”幽幽聲音仿若地下傳來,一抹紅豔身影透過迷霧款款步來,容顏從模糊到清晰,笑容恍若隔世,“因為我已經死了啊……”
剎那,美得足教月光失色的月蓉公主紅綃,那張驚世花容滿是刺目血汙,寒涼可怖。
夢到這時便會在粗重喘息中戛然而止,快四年了,就是這個噩夢一直追著易宸璟糾纏不休,心也跟著慢慢僵硬冰冷。本以為那將會是一生一世的折磨,卻不知在何時不知不覺消失,偶爾回憶起來不再有恨,只餘矛盾糾結。
紅綃,白綺歌,都是上天註定在他生命中烙印入骨的女人。
帶上絕情面具將白綺歌逼走後,易宸璟一直處於忙碌而低沉的狀態,鐵燕陣是擺在眾將士面前一道難題,難到他只能眼睜睜看士兵們怒火高漲卻不敢輕易應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是焦急就越難以鎮定下來,或許,多少跟白綺歌不在身邊有關吧。
蕭百善與喬二河先後派出卻無半點訊息回來,漸漸發慌的心情令易宸璟無法安坐營帳中,每隔幾個時辰便要到外面走走看看,許是明白他的苦悶,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