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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啞了?”低沉的語調,微眯的鷹眸,顯示他已失去耐性。
“對、對不起。”半晌,方蓮恩才擠出一句道歉的話。大概是傷口太疼痛、或者緊張過度,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戴著安全帽跟我道歉,這就是你的誠意嗎?”習武之人雖然不拘小節,但人命關天,他決心追究到底。
方蓮恩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懷著歉意的清秀臉龐。
牟漢東審視著“他”,不甚確定的問道:“你……你是女的?”
她身穿防風夾克,穿著牛仔褲、球鞋,蓄著一頭短髮,剛才的聲音又被悶在安全帽哩,壓根分辨不出她的性別。
方蓮恩吶吶的點頭,心跳莫名加劇。
他垂下眼,赫然驚覺她的牛仔褲染了一片暗紅。“你受傷了?”他的火氣消退不少。
“呃……嗯……”她嗯嗯啊啊,無法適應眼前的幻覺是真的。
“看起來傷勢不淺。”他睨著她,眸光深沉。
“還好。”她雙頰發燙,口是心非道。事實上,傷口持續地抽痛著。
他撇唇訕笑道:“果然是女人,愛逞強。”
方蓮恩垂著頭,雙眼盯著灰撲撲的地面,不敢抬頭再多看他一眼。
她怕,心臟隨時會從嘴巴里蹦出來……
牟漢東不發一語走回車內,回到駕駛座。
一股悵然襲上心頭,方蓮恩卻也鬆了一口氣,重新戴上安全帽,跨上摩托車。
“上車。”他突然從車窗探出頭來,對著她喊。
她的心跳靜止了一拍,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接收到的訊息。
“上車,我送你去醫院。”他的口氣近乎命令。
見她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他火大的咆哮:“快點,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等人。”
方蓮恩移動僵硬的腳步,一跛一跛地走到車旁。
牟漢東替她開啟後車座車門。“上去。”
“喔。”她像個學生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座上車,她不捨地望著愛車。
“有空你在自己回來騎。”他踩下油門,跑車流暢的順著山路行駛。“如果它還在的話。”他惡質的補充。
載她看醫生,並不表示他已經原諒她所犯的錯。
他向來是——恩怨分明。
第二章
牟漢東開了二十分鐘的車程,依舊還在迂迴的山路中疾駛,眼前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涼。
他透過後視鏡瞥見後車座的“乘客”,她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你還好吧?”他漫不經心的問。
“嗯……”方蓮恩勉強打起精神,但虛弱的聲音已洩漏她的不適。
“哼。”他冷冷的嗤哼,雖並未表示什麼,不過卻很注意她的狀況。
一分鐘後他再次問道:“喂?你還好吧?”
方蓮恩感覺暈眩,眼前一片模糊,連回答的氣力都沒有。
牟漢東將車子停在一旁,馬上下車,從後車箱拿出醫藥箱,再探進後座。
他不發一語,著手從醫藥箱中取出剪刀,從她的褲腳“喀擦”一聲,一路剪至大腿處,動作俐落。
“呃……”她瞠大眼睛,但無力阻擋,只有心跳撲通撲通的撞擊著胸口,讓她更覺得呼吸困難。
他首先為她止血,清理已乾涸的血塊,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道約莫五公分長的傷口。
在他眼中不算嚴重,但足夠讓很多女人尖叫哭泣了,而她居然還騎著車馳騁在山路上,勇氣可嘉。
牟漢東為她上藥、包紮,彷佛練習過千百次般熟練。
他的外表男人味十足,動作卻細膩輕柔,認真的神情像在對待珍愛的寶貝。
方蓮恩垂著頸子,卻不由自主的偷瞄他專注的模樣。
心,為之一蕩。
經過他的緊急處理後,方蓮恩臉部緊繃的線條緩和許多。
“謝謝……”她誠懇的致謝,始終不敢抬頭看他,只覺身體有些發熱。
他無言的睨著她,幾秒後見她已無大礙,才重回駕駛座,再度上路。
他的藥像有魔力似的,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減輕痛處、恢復精神,臉色不在蒼白虛荏。
方蓮恩好像能理解,所謂“因禍得福”的真諦。
在專業領域中,他本就是她最崇拜的物件,是遙不可及的國際巨星,更是臺灣人的驕傲。
她從來不敢奢望,有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