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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面上神往之色,道了聲:“黃先生真是逍遙自得。”
他說得淡然。想他東方不敗,自練了葵花寶典後,便漸少了飛揚意氣,自拘於那一方閨閣,不忍踏出,暗自遮掩隱下內心的不堪想望。
直等認識了這個人,看他隨心率性、逍遙自在,不免有一絲豔羨,心境卻不由得隨之開闊與暢達。故而,他會在相交不深時就對對方多了少許的容忍。
黃裳對上東方不敗的眼睛,笑道:“莊周曰:‘至樂活身。’便得至樂,何故不逍遙自得?”
“至樂活身。”東方不敗垂下眼,“黃先生果真豁達。你既是想得如此通透,當初何必為舊事所擾,今又何必再尋故蹤?!”
黃裳回道:“凡人有心,心者則有七情,具愛惡欲,則必悲喜驚。”說著他笑,“既有樂之至,應有第二、第三樂。若是不得,煩憂惱怒也是理所應當。”
“何況,再尋故蹤,也不免是一藉口。心之所隨,我且當遊玩觀賞。”
“狡辯。”東方不敗輕哼。
黃裳哈哈一笑:“是啦。我不是見東方兄似有心事耿耿於懷嗎,便想著這一說,能替你開解開解。”
說話間,馬車已抵達了城門口,守衛例行盤問了幾句,便是放行了。一進城,就見車外路人漸多了起來,許是因為小年日,人們手中多是提著滿滿的物件,行跡也是匆忙。
雖說天寒,但因著濃郁的年節氣息,不少門戶掛起了鮮紅的大燈籠,如讓洛陽城增添了洋洋的暖意。
黃裳看著路人面上泛著喜悅的紅潤,也被感染了幾分心情。這些年,他獨來獨往,在天山時雖不覺寂寥,但也從無過過甚麼節日。幽谷內,時間如是永恆地停滯,不變的節氣,不變的寧靜。
而他下山後的這六年光景,看遍了人世的繁華,卻從來不曾親臨這份熱鬧。便是在建州定居的時日,除了當地有心權貴外,也無人敢接近他的宅地。
今時是首次真切感受到這份節日的歡喜。黃裳偏頭看向閉目養神的東方不敗,心道,或許是因為身邊多了個知心人罷。
馬車沿著南北大街,行駛到城心,又轉了個彎,直往西南而去。午飯時分,車輦搖搖晃晃地進了一條曲折的巷子,在一個獨門院外停下來。
黃裳跳下馬車,抬頭就見一暗紅色油漆大門,門那邊的人如有感知,在東方不敗出來的時候,就聽大門吱呀一聲,被人自裡頭開啟。
一中年婦人走了出來,神情恭謹,對東方不敗與黃裳道了個萬福,隨即便來到黃裳跟前,伸手便要接過包袱。
黃裳笑著搖頭:“不必勞心。”一路來,雖時有人伺候,他察覺到東方不敗不喜這些人近身,後來一些大小事便是由他來接手。東方不敗對此沉默,卻沒表露出反感。
宅院不算大,佈置得很是細緻。一踏入大門,就見左手側有個小巧的亭子,亭子左右各聳立著一棵老蠟梅樹,如今正是盛放著滿樹的蠟黃小花,清幽淡雅,映託著銀白的潔雪,煞有一番情趣。
冷風中,清淺的花香與濃郁的飯香糾纏一起,令人忽覺滿心都充斥了溫暖。
“好院子。”黃裳讚道,遂回頭對東方不敗展顏一笑,“東方,先去你的臥房。”說著,他提了提手裡的大包裹。
東方不敗顯然留心到這人有一些不同,適才這一聲“東方”他可沒錯聽。
那中年女人,是這院子裡的管事,叫“芳草”。芳草先領著東方不敗到西廂,道是這裡是主人起居之地,她也是知曉東方不敗的習性,便只候在了門口外。等黃裳把東方不敗的包袱送了過去,再出來後,她又帶著黃裳到東廂的客房安頓下來。
“小侍馬上就做好飯菜了。”芳草說,“先生稍息下。”
黃裳沒有多少東西,幾本書、一個竹箱、兩件換洗衣物,三兩下就收拾好了。屋內鋪著地龍,很暖和,他打了點水,清洗了一番後,換了身衣物,便朝前院客廳走去。
東方不敗正坐在首席上,手指卷著一撮垂落到胸前的頭髮,邊是漫不經心地聽著芳草在說話。
“……綠竹翁鮮少與人往來。每日只是劈篾弄竹,但聽說其喜音律、好美酒,金刀王家易師爺與他有些往來,頗有知音意味。”
芳草這句話,引得了黃裳一些興致,他便插嘴道:“看似是個隱世的雅士。或得機緣,我且去拜會拜會。”
這一聽,芳草忙搖頭出聲:“先生不可。那綠竹翁雖說愛好風雅,但來歷不明,且性情怪誕,綠竹巷內也不是誰都能隨意出入的。”
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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