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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米白長外套,讚許得點點頭:“不愧是富田管家,正好與我穿的衣服相配。”
富田笑意加深:“小姐喜歡就好。”言語間有些自得。
流夏眉眼間更是燦爛。
雖然陽光很好,但隨著秋日的加深,涼意逐漸也濃厚起來。
半眯眼悠閒的望著街上來來回回的路人,她雙手抄在大衣兜裡不緊不慢的走著。
說實話,她對於壓馬路這種事保持中立態度。只是,單純的就這麼看著擦肩而過的眾人,她的心裡會很輕鬆,與自己無關的人,無所謂表情、神態、言語。
觀看著這些歡笑,匆匆,緊張,哀傷,悲慼的面目,就像是在觀看這世間所有的繁華與頹廢。嘴角攸忽扯出一抹笑,怪不得上帝如此由衷的讓她復活,多一個人豈非多了一份樂趣。
扭頭走進一間咖啡廳,“Caramel Machiatto,thank you。”
脫下外套遞給一旁的服務生,流夏坐到小圓桌邊,右手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瞬間,甜膩的奶泡夾雜著焦糖衝進口裡,濃濃的甜味立刻溢滿了整個口腔,連帶著撐滿了空虛的心口。
微眯眼,流夏享受著這一霎那的滿足。
焦糖瑪奇朵,從上一世,她就已經離不開了。這種滿滿的感覺,讓她厭棄不了,也不願厭棄。
抬眼掃視這個藏在小巷裡的咖啡廳,簡單,雅緻,乾淨,環境不錯。店裡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客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兩個店員在悄聲的談話,吧檯後一個似乎是店主的青年在悠閒的聽著耳機。
再掃過去,忽然發現吧檯左邊的角落裡,安靜的躺著一個似熟悉又極為陌生的東西。
一股衝動在胸腔裡翻來覆去,流夏手緊壓在心口上,呼吸有些粗重。
沒關係的,尹忍,去吧,沒有人知道的。
“Ne,老闆。”流夏走過去敲擊了下吧檯。
沒有反應。
“Ne,Ne。”聲音微揚。
還是沒反應。流夏不耐的伸手過去摘下那副耳機。
那個正在搖頭晃腦的青年,陡然感覺到音樂不在,訝異的抬頭,看見了臺前緊皺眉的流夏,笑著道:“請問要什麼咖啡?”
流夏搖搖頭,指了指角落的方向,道:“那臺鋼琴能不能用?”
似乎有些驚喜,青年立刻跳起來說:“能用,能用,你會彈嗎?”
沒有接話,流夏徑自走過去。
“終於有個會彈的了,不枉我買過來擺在這。”青年搓手興奮的道。
流夏沉穩的坐在製作古典的椅子上,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掀開琴蓋。
那熟悉的黑白相間的琴鍵讓她一陣恍惚,心底似乎慢慢升起些許欣喜。手指輕緩的掃過一個個鍵,起伏的音階讓那股欣喜開始逐漸漾開,漾開。她是喜歡鋼琴的,她知道。
上一世,因為孤獨,只能以彈奏孤兒院的鋼琴為樂,後來是因為賺錢,去咖啡廳迪廳給別人演奏,再後來,則是要附和母親身為剛進入上流社會的虛榮。
在被同伴鄙棄的時候,在生活落魄的時候,在被母親認同的時候,在被別人當做審猴一般羞辱的時候,在被稱讚的時候,在被利用的時候,在所有傷心,悲哀,高興,憤怒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只有悠揚的琴聲。
而這一世,尹亦只讓她吹長笛,曾嚴厲告誡她不許碰其他的樂器,只是因為會誤了長笛的練習。其實,她甚至不允許她有任何的喜好。
記得她三歲的時候,看到房東屋子裡閒置的鋼琴,一時忍不住彈奏起來,正好被回來的尹亦發現,她立刻大發雷霆,把她關進了冰冷的洗手間,整夜不讓出來。
無法反抗的。那樣的母親,開始讓她一點一點失望。
充滿悲傷,以及哀怨的音樂隨著流夏的思緒,緩緩的飄散。咖啡廳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動作,安靜的傾聽。門外,行人三三兩兩,也有忍不住駐足的。
原來不是白就是黑
只不過是天真的以為
要醉得清醒要無辜的犯罪
現實的世界只有灰
就是這樣的吧。
凌亂,糟糕,灰塵滿地,掀開簾幕後真實的舞臺,就是這樣的吧。如同被揭開面具的生活。
那天晚上,回到忍足宅的流夏,依舊笑靨如花,依舊乖巧愛嬌,只是休息的特別早。
這很正常,畢竟玩了一天了,眾人體諒的想。
青學網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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