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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點出現的:“哪裡。很準時。”
他不喜歡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無論男女,一視同仁。所謂遲到是女人的美德,在他看來就是歪理邪說。作為卓開的老闆,他總有求人的時候,但作為卓紅安的兒子,誰也不敢讓他等。他和展開自立門戶三年有餘,人脈越集越廣,想要提攜他的,想要被他提攜的,個個被虐到沒有脾氣,從頭學起。
“是嗎,看來我的表還挺準。”薛葵報以公式化微笑,嘴角上揚,露出四顆牙齒,“我爭取不遲到。等人很無聊。”
幸虧沒有遲到,試想如果她六點三十五分出現,滿面春風地和卓正揚打招呼,卓正揚也站起來朝她迎去——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那就沒有後面的故事了。
卓正揚沒接話。他不是不知道客套的說辭,但面對薛葵,他實在說不出你很漂亮。
她的胸針大紅大綠,極其惡俗,而且襯得她臉愈發地闊;雪紡只適合個頭嬌小或者骨格靈秀的女孩子,她完全穿錯;還有她的髮型難免有裝嫩的嫌疑;還有她的包沉甸甸地彷彿裝了秤砣放在一旁——種種不勝列舉。
他只有過辛媛一個女朋友,挑剔天性是家族遺傳——他老爹卓紅安離婚多年,沒有找過其他女人。卓紅莉,他姑姑,也就是今天這場相親的策劃人,私底下是這樣對他說的。
“薛葵比你小四歲,剛剛二十七,端莊,溫和,最難得是一直讀書讀上來的,家庭背景單純,一畢業就招進所裡做工程師,她工作這半年,我一直注意她,這姑娘老實本分又不失風趣,你太悶了,找個互補正好。”
姑姑不是不知道他大學肆業,如今安排個女博士來相親,不知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可你不能期盼一個女性長輩除了盯著你的感情問題還能盯點別的。他和辛媛戀愛十年,姑姑就問了十年的何時結婚;辛媛走了三個多月,所有人都覺得他在崩潰,好吧,那他就做出一副崩潰的樣子,隨即身邊的人就做出一副“天可憐見,果然是崩潰了”的心痛模樣。
想他姑姑也算眼光毒辣,否則當年不會力排眾議下嫁鰥居的臭老九,如今風光無限的院士夫人送來這麼一個滑稽的,他反而沒了脾氣。
薛葵見他不說話,便知這如同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樣,不待此招變老,須得變換話題了:“你點餐了嗎?”
卓正揚搖搖頭,隔著桌子把菜譜推到她面前。薛葵見他腕錶黑沉笨重,其貌不揚,並不知是 ,只心裡嘀咕了一句這表真舊,隨即按了點餐鈴。
“我要商務套餐。”
“對不起,商務套餐只有白天供應。”
“哦,不好意思。那就要水果沙拉和意麵。你吃什麼?”
“和她一樣。”
她最怕點菜的時候扭扭捏捏又諸多要求。如果今天是卓正揚點餐,她也會要一份一樣的,夠爽快。
旁邊一桌是年輕父母帶著小女兒吃飯,小姑娘粉嘟嘟地一團,穿了一件白色緊身衣,罩綠色無袖紗裙,顯得胳膊一截截地如同蓮藕般。服務員續水時,不慎潑上去,紗衣溼了半邊,年輕的媽媽趕緊要女兒把紗裙脫下來,小姑娘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尖叫著不許她剝自己的衣裳,分貝驚人。
卓正揚也被叫聲給吸引過去,見薛葵望得出了神,但表情並無厭意。
年輕的父親耐心正在被一點點耗盡,壓低了聲音厲聲呵斥。經理拿條大毛巾趕了過來,對那小姑娘柔聲道:“小朋友,叔叔帶你和你媽媽去員工換衣間,那裡有吹風機。沒有人會看見,好不好?”
小姑娘立刻安靜下來,裹著毛巾,乖乖地跟著走了,薛葵釋懷——越是小姑娘,越希望被當作淑女來對待,怎可當眾除衫。想起自己還在相親,於是主動開口。
“卓先生做那行?”
她並非天生喜歡熱鬧喧譁,也並非天生風趣幽默,只是紮在人堆裡總自覺有義務暖場。如非必要,她並不喜歡和兩個以上的人一起吃飯,因為太累,其他人在品嚐美味,她的大腦卻在瘋狂運轉,要找到三兩個話題來填補空白,久而久之,就成了箇中高手。
“改裝車。”卓正揚的回答很簡單。
“改裝車?是不是做翻鬥,大卡,消防車,灑水車,救護車之類的特型車種?”
卓正揚覺得有些意外,他凡是和外行說到自己的行業,十個有九個以為做的是賽車改裝,接著還要問他是不是賽車手,又或者大談,無數詭異的問題都問得出來,而面前這個女工程師居然懂得一點門道,難道小瞧了她。
“不錯。”他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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