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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格格,菊喜求見。”門口一個平平的聲音響起。
我一挑眉:“進來!”
菊喜慢步走進,面色靜若死水。我不禁有些訝異:好個不同尋常的丫頭,此時還波瀾不驚!恍惚間我險些以為她不是領罪的丫頭,而是落難的格格。
她靜靜立著,只看了看奐兒。奐兒按捺不住地動了動身子,我衝她使了個眼色,踏忿忿不平的看了菊喜一眼,快步出了門。
我懶懶地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怎麼我的信就那麼好看?”
菊喜忽地跪倒在地,叩下頭去:“格格,那日奴婢來打掃書房,出於一時好奇,才偷看了您的信,請格格恕罪。”雖是請罪,她的調子仍是淡淡。
我冷笑道:“好個丫頭,你這副樣子,卻像是我請你恕罪。我問你,知不知道誰是主子?你若好奇,是不是當今皇上的信都敢看?”
她仍是額貼著地面:“奴婢怎敢?奴婢自小跟在格格身邊,看著您和太子爺長大,現下確只是好奇……”
我暗暗思忖著她的話,用“一時好奇”來解釋這麼件可大可小的事,不是完全不足為信,但未免有些荒唐。索性趁此機會送了這丫頭出去……打定主意我正要開口,卻見菊喜抬起頭來,眼裡閃耀著某種光芒:
“奴婢自知這次大錯特錯,只求格格看在多年主僕份上,別趕我走。”
說完,她左右開弓,便給自己掌嘴。
我一怔之下,她已經一連重重扇了自己十來個耳光,雙頰迅速的紅腫起來,我哪見過這陣勢,一時心驚肉跳,只覺得與其讓我狠心看下去,還不如自己被人掌嘴痛快,忙急喊道:“住手!”
菊喜慢慢住了手,仍是叩下頭去。
我有些精疲力盡,細細思量到底拿她怎麼辦。忽的外面有人急急喊到:
“格格,格格!主子不好了!”
我一驚之下,起身便向外跑,又轉頭道:“罷了罷了,你今後好自為之。”
她聞言,重重地叩了三個頭。
我猛地想起來,問道:“那些信呢?交回來。”
她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奴婢偷了信,甚是後悔又怕被人發現,便都燒了。”我暗暗皺皺眉,看這架勢生怕她又上演剛才那一出苦肉戲,只好揮揮手,向景輝閣就跑。
四月中旬。
十格格的病情終是穩定了下來,只是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讓人看了心疼。康熙爺也特特下了口諭,令留守京中的馮太醫必須竭力而為:“朕要看到從前的小格格”。
而十格格呢,的確是老樣子,只是把所有站著做的事情挪到了床塌上,看去瘦弱卻精神奕奕,每每我看著她發呆,她只是笑我傻得像老太婆便真的不用嫁人了……
思及此,我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五月初。八阿哥和四阿哥、三阿哥、十二阿哥等多人先行到暢春園準備康熙爺回京事宜。
五月二十。訊息傳來:康熙爺已駐蹕南苑,隔天即迴鑾暢春園,而由太子爺回宮主事。幾月逍遙已過,一時宮中有條不紊地張羅起來,人人復又神色自重。
某種熟悉的氣息又慢慢回到了身邊,縈繞開來,讓我一天都有些心神恍惚。
晚上到了景輝閣和十格格聊天,也是心不在焉。
卻見八阿哥帶著馮太醫進了門來,兩人眉目間都頗為嚴肅。
馮太醫自為十格格細細診脈。
十格格邊坐起身邊笑道:“馮大夫,要不是你這慢功夫還算地道,我可不願這麼呆呆地耗上這大半個時辰!”
隔了片刻,她邊放下水袖便淡淡地問:“你說,我這病症,究是如何?”
馮大夫笑道:“格格且寬心。此症雖頑,格格心寬神凝,若是好好加以調養,少則幾月,多則一年,必當好轉。”
十格格輕聲一笑,也不答言。
出了景輝閣,馮大夫即斂了神色,道:“真不知如何向萬歲爺交待。”
我和八阿哥忙停住腳步盯著他。他嘆了口氣:
“格格這病,是從小風寒滋張而來,病人看似穩定,其實就如走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病情就會步步加劇。唉,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
說著,這位老太醫自顧自轉了身子,緩步邁了開去。
暮春的晚上已頗為溫暖,我卻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八阿哥拍拍我的肩,我只能僵硬地向前走去,心裡晃過無數的畫面和問題,我卻一個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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