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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是短暫的,阿醜的心如含羞草一觸即收,他又變回了那個躲在角落黑暗中孤獨的樂手。
“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青衣男子見阿醜面無表情,拍額笑笑道:“哈哈,不如喚你作茉茉,靜靜默默不言也。”
阿醜忽然將那篪拋入火中,這竹子雖是剛折下來,新鮮水嫩,可烈火正盛,只一會兒,聽見噼裡啪啦之聲,已烤的焦黃成碳。
青衣男子一呆,哈哈一笑搖搖頭。
阿醜吹篪流露的感情便在那烈火中隨著篪一起燒滅了,他走到一旁,自顧靠著些雜亂的桌椅便睡下了。
第二十五章 金山銀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十五正是月圓之夜,更是離人相聚相思之時。
自古圓月而妖,更有道家方術大談日月精華之說,這滿月更是山精魍魎出來吞吐天地精華之必定時刻,瞧久了,倒似那月亮中間有道細細的血色絲線,這正是殺戮之徵象也。
此時的金山銀海堂卻正是一天的熱鬧開始,那大堂門口金山銀海堂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在燈火下熠熠生光,這裡正是江南最大最豪華的賭場,是大賭客大人物的天堂,與地獄僅隔一線之差的天堂。
大廳裡到處瀰漫著酒氣,菸草氣還有女人的體香、男人的汗臭,每個人的額頭上冒起了紅油油的汗光,每雙眼裡充滿了血色的異樣光芒。
賭博是一件非常古老的遊戲,越是賭越是刺激,有人會頃刻間腰纏萬貫,有人會瞬間傾家蕩產,於是人的命運就被捏在那幾件小小的道具上,或是牌九或是骰子,一個個美麗多情溫柔可人的少女如蝴蝶般穿梭在各大賭桌之間,也把一片片嬌笑歡愉帶到了各個角落,賭的人就越發的下狠心了,而賭場的主人便越發笑的開心了。
只是他並沒有笑,他本應該笑,因為他是這賭場的主人,可他笑不出來,也正因為他是這個賭場的主人。
花錢十年前接掌下藏金山莊名下第一大收入產業金山銀海堂,所以他也整整十年沒有笑過了;他是隆歷三十三年出生的,算起來不過剛過三十歲生日,但已是滿頭蒼蒼白髮,臉上千溝萬壑。
花錢在喝酒,沒有在七個大廳裡,在賭坊後面的院子裡有一張石桌,擺了一桌酒。他喝酒的速度很快,喝得快通常便喝得多,喝多了也變就容易醉了,只是他越喝那雙眼便越亮,他每喝完一壺酒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奴僕出來,為他換上一壺滿滿的酒,當他喝到第三壺的時候,院外的一株大榕樹的一根樹枝忽然動了一下,花錢又喝了一杯,高聲道:“久聞幻堂忍者神龍忽現,今日一見果然甚是奇妙。”
大榕樹上飄來一把聲音:“花堂主客氣了。”那聲音忽近忽遠,花錢竟無法撲捉其之蹤跡。
“忍術流,傳自伊賀,縱在東藏本島上,也可算足種極神秘的武功,但以妾身看來,不過雕蟲小技而。”不知何時,院子裡又多了一個人,一個妖嬈多姿的女人,她的臉上雖然蒙著厚厚的重紗,身上卻穿著的是件水綠色的輕紗長補,質料、式樣、剪裁、手工,都絕對是第一流的,雖然並不很透明,可是在很亮的地力,卻還是隱約看得見她纖細的、腰和筆直的腿。這地方無疑很亮。
雖然已是深晚,燈光卻很亮,在燈光下看它的衣裳簡直就像是一層霧。
可是她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她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
因為她就是幻堂的世仇,國色天香樓樓主蓉蓉,蓉蓉,多好聽的名字。
自十年前名草堂下三大殺手反叛而出之後,奪命飛飛便封閉山門不再接任何一單生意,他雖然不做了,可殺手這項古老而賺錢的生意大有人願意做,其中做的最大最盛的便數這幻堂與國色天香樓。
只聽蓉蓉繼續道:“忍術這兩字,聽來雖玄幻,其實也不過是輕功、暗器、迷藥、以及易容術混合而已,只是東瀛人天性最善模仿,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殉道精神,學會了我邦之物,不但能據為已有,而且還能將之演染得跡近神話,於大方之家看來豈不可笑。”
自古以來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江湖兩大殺手集團,相見之際自然免不了有些嫌隙,所以花錢只是默默的看著,並不說話。
“哼!”大榕樹裡突然竄出一道人影,輕輕地落在石桌前,他整個人都包在一塊黑布中,連眼睛耳朵包裹的嚴嚴實實,且又瘦又小如一隻猴子般,他正是幻堂當任堂主柳生旦馬首。
蓉蓉嬌笑道:“柳生你可知為什麼我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