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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少年時風流一方,半生殺人,後十年輾轉,流lang萬里,他之一生變化苦難大過無數常人十世修行,智者能答,勇者易為,可仁者,他不敢答。
古書云:“樊遲問仁。子曰:‘愛人’。”又“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又“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仁者,殺身以成仁。
是故有仁者出而天下歸,龍鷹侯現世,正道一統群魔束手。
正是仁者無敵之故。
可白雪不是仁者,他殺人,陽春白雪殺人盈野。
白雪念及平生不禁額頭冷汗連連,不住下流沿著下巴滴在船艙地板上,他第一次覺得殺人是一件多麼醜陋多麼噁心的事情,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重,每一次的微笑都值得珍惜。
難道自己這些年的苦難真的是因為造孽太多了嗎?
難道錯了嗎?
殺人者的心堅硬如鐵,心志絕不動搖,可此刻在神劍劍意麵前,在天下第一劍面前,白雪第一次懷疑了自己。
劍奴冷冷的看著他,不發一語。
“噠噠噠”房間裡只有冷汗滴落砸擊木板的聲音,單調孤獨,也帶著說不出的悲韻。
海上孤船飄搖,滑風乘lang,蒼陽當空,明媚動人。
船已經開出去很遠了,早已是看不見天涯海角,天涯盡頭誰為峰,海角過處幽冥現,這船是要去哪裡?要去那海之盡頭,世之盡頭嗎?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抱劍冷冷旁觀的劍奴忽然長嘆道:“好!好!好!”
白雪面色慘白,身子一歪,斜倒在地板上,他只覺得勞累更勝過與絕世高手苦戰一場,他用力的咳嗽起來,又不解道:“好!好!好!好什麼?”
劍奴也跪地而坐,面衝著白雪道:“智,勇,仁三者人人皆知,也人人可答,可有幾人能做到?主子能明問己心,誠實作答,此為一好。”
白雪勉力笑道:“哦?”
劍奴又道:“智者明辨是非,絕不妄動,勇者臨危不懼,慷慨赴難,此為二好。”
“這第三好。”劍奴嘆道:“仁者無敵,可惜你不是仁者,不能回答,就是三好。”
白雪這次真的有些糊塗了,他問道:“為何我不是仁者,卻反而更好。”
劍奴冷冷道:“龍影號稱王者劍,自以為以蒼生己任,行走天地黑白之間,仁者無雙。可他忘了自古而來聖人只有一個,即便是萬世之尊的孟老夫子也不過是亞聖,他強行求仁不成,便落了今天這個下場,劍奴並不希望主子也陷入這萬劫不復之地。”
白雪長嘆道:“這當真是至理名言,白雪受教了。”
劍奴又道:“這番道理並不是劍奴說的,而是有人借劍奴的口告誡主子罷了。。”
白雪急問道:“此人是誰?”
劍奴的目中射出強烈的敬意,緩緩道:“他早已不問世事,只因聽說了江湖上最近多番風lang,又見與主子有緣,便命劍奴傳了這話。”
白雪點點頭,他已經明白這話是誰說的,只是不知道要將神劍劍法傳給自己的不知是龍影的意思,還是這位令人尊重的老人的意思。
白雪問道:“那我當如何自處?”
劍奴道:“老人家說了,明心見性,然後能憑心而動,主子本性並不嗜殺,日後劍法若成,只盼能偶爾念及生靈含苦,劍下留情。”
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正是前輩高人畢生秉承的信念,雖然樸實無華,但讓人不由的肅然起敬。
白雪只覺得龍鷹侯正隔空向自己含笑而談,他恭恭敬敬道:“謹受教。”
劍奴道:“主子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麼劍奴便要開始傳劍了。”
白雪站起身來,含笑道:“我曾經和龍影有過一戰,發現這神劍十三式變幻瑰麗、氣象萬千,的確是江湖一絕。”
劍奴道:“龍影的劍和主子的劍並不是一般,他的劍是繡花用的,而主子的劍是殺人的,所以最後參悟出來的神劍到底如何,就要看主子自己的了。”
這個劍奴奇特之極,她直呼這一任逆鱗劍龍影之名,更似乎隱隱有不認同之感,這隻因她的主子是白雪,所以她的劍中已蘊有殺伐之氣。
“主子有瑤姑娘在身邊,只怕早知道神劍的真正來源了吧。”劍奴忽然道。
白雪點點頭,阿瑤的確曾經和他說過一些,他說道:“似乎與陽逆槍有些關係。”
劍奴道:“不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