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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笑道:“可惜你看到了。”
“不錯,我看到了。”
陸血情看到的這個人漆黑的頭髮垂到胸前,只斜斜的束著根布帶,身上被著件寬大的、猩紅色的長袍,當胸繡著條栩栩如生的墨龍,衣袂被風吹動,這條龍就彷彿在張牙舞爪,要破雲飛出。他兩頰雖已消瘦,甚至還長出了一些青渣,但遠遠望去,仍是那麼斯文,那麼高貴,就像是位上古時溫潤如玉的君子,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他。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香味,是菊花的香氣,這本是秋天,本就是菊花該盛開的季節。
這個大大的房間裡也擺滿了菊花,秋天的菊花,將天地間充滿了醉人的香氣。
就在這房間的地上鋪著條出自波斯名手的毯子,最起碼值三千兩,毯子上原本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果,不過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大盤已蒸得比胭脂還紅的螃蟹,十七八個醉倒在各處的酒瓶子。
陸血情身上穿上了比風還柔軟的絲袍,又自顧著倚在三四個織錦墊子上,面對著白雪,做了個請的姿勢,隨手又取了被葡萄酒,他的舌頭永遠需要浸在酒杯裡。
零亂的床單,淡淡的腥味,還有一地瘋狂的酒瓶。
他正是白雪。
白雪皚皚的白雪。
陸血情看的眼睛都似乎發直了,他說道:“江湖傳聞你已經死了,死在橫斷山脈的萬丈深淵之下。。。。。。。”
“我還沒死……”
這話說的溫柔和自信。
白雪嘆道:“看來拈花公子的確是拈花公子,日子過得一定是不錯。”
陸血情道:“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實在太多,而人生又太過短暫,如果這樣還不知道好好珍惜每一日,那豈非太過愚蠢。”
這實在是至理,可惜,懂得這個道理的人實在太少,而能夠做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陸血情道:“世人不知,世人愚昧,但閣下一定是懂得。”
白雪喃喃道:我真的懂嗎?我懂什麼?我真的懂嗎?
陸血情一口飲盡杯中酒,突然道:“我聽說陽春又出現了。”
白雪道:“是。”
陸血情道:“而且他還想殺了你?”
白雪搖頭道:“不是。”
“不是?”陸血情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雪,忽然道:“看來江湖傳聞畢竟還是不可信。”
白雪道:“的確不可信。”
陸血情道:“看你穿成這樣實在不可信。”
白雪冷笑道:“是我要殺了他。”
陸血情瞪大了眼珠子,失聲道:“天哪,你居然要殺陽春?這實在是……”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白雪替他說了出來:“實在是和愚蠢的世人毫無分別。”
白雪張張嘴,苦笑一聲,想要再說什麼,可突然身子一軟,軟軟的軟倒在地。
“你怎麼了?”陸血情快速扶住白雪跌倒的身子,忽然發現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火紅的鮮花盛開在白雪墨黑的黑袍上,如一朵朵櫻花,十二月的櫻花。
第二百零九章 朋友之義
“這……”
“實在是失禮了……”白雪歉然看著陸血情掌中的鮮血,道:“我本該更有風度的,只是我已支撐不下去了……”
陸血情突然開啟白雪的胸口,他立刻忍不住驚撥出聲來。
這是一聲驚懼、淒厲、悲哀的呼聲。
白雪的胸膛,靠近左胸心臟處的血肉幾乎完全潰爛了,傷口四周的肉,已爛成了死黑色,還散發著一陣陣惡臭,令人作嘔。
陸血情的瞳孔在猛烈的收縮,宿醉後的頭痛竟在這一刻完全好了,更大大的出了一背的冷汗。
現在陸血情已經知道了白雪身上為什麼穿著猩紅色寬大袍子,為什麼總是帶著這麼濃烈的菊花香氣。
原來他是藉助紅衣服來掩蓋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用花香遮蓋去這令人作嘔的的臭氣。
這就是白雪,永遠風華絕代的白雪。
白雪勉力道:“我選擇了一個我認為最佳的時機,我也以為我自己至少有五成的把握能夠成功,可當他一出手那瞬間,我突然明白自己沒有五成把握,簡直連半成把握也沒有,我殺不了他……這是他的劍。”
那一劍,風雲變化;那一劍,冠絕人間。
世上已沒有人能夠躲過那一劍了,就在那一霎那,白雪也自以為自己絕不可能躲過去了,他也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可是,他還是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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