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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給官府的人打打招呼,送送新鮮的蔬菜瓜果,就能獲得批准在那棵樹下呆上一整天,但不許隨處走動,阻礙辦公。
老夫妻都認為凌府一家慘死,家業都全部被沒收了,房子都被拆掉了,一家的靈魂都變成無家可歸的冤魂,唯一可以依附的就是這棵榕樹上,所以老夫妻兩人每過三天就去那棵榕樹前拜祭,平時是放些蘋果,到了節日就放豬肉之類的。拜祭完了就讓官兵們拿去分食。
王穎瑜發現老夫妻他們跟凌府有關之後就幾乎天天拜訪,跟他們聊聊天,還幫忙鋤田種地,關係漸漸拉近了,期間聽聞他們說起關於凌府的各種大小事,由是對凌府的情況瞭解得比一般人都要多而且深入。
夫妻倆人似乎對王穎瑜毫無戒心,或許就是他們從失去女兒後多年來都是兩個人,沒有多的親戚朋友來往,多年來壓抑在心裡的話一下子向一位漂亮善良的姑娘傾訴出來,那就叫舒坦吧。也難為他們是經歷這麼多苦難的人,卻沒有一個可以繼承他們的後人。而王穎瑜可能就是唯一一位可以將凌府的歷史傳承下去的人吧。
在參天城的那些日子裡,王穎瑜總是跟著老夫妻去那棵榕樹前拜祭,夫妻也沒有懷疑過王穎瑜就是為了凌府而來的。如果那一天老夫妻不能來了,王穎瑜也會樂意代他們來這裡拜祭凌府一家上下。於是官府的人都記得這位漂亮的姑娘,有時她要求進來看看這棵樹也是非常受歡迎的,畢竟官府裡是一個十分陽氣的地方,各人平時工作都一面嚴肅認真,心情都是緊繃著的,而王穎瑜的全身散發出的陽光,令人愜意的笑容,將他們那裡冰霜一樣的氣氛變得像春天的田野那樣舒爽。
今天的天氣總算晴朗,天上的浮雲飄啊飄啊,時常擋住了太陽直射的銳氣,給人一陣又一陣的清涼。樹影婆娑,總令人不經意停下凝望。似乎那裡堆放著很多很多關於往事的碎片。當你專注看著,它就會變得清晰起來,當你稍微走神,它變化成一陣水波,擴散開去,若隱若現。
王穎瑜一個人來到這棵足有三人環抱大小的榕樹旁,撫摸著它留有歲月痕跡的表皮,一點點木質碎屑點點落下,如久別重逢的故友落下的淚水。摸著這棵年老滄桑的榕樹彷彿能感受它生命的顫抖,是千里馬遇見伯樂的喜悅、激動和亢奮還是在傾訴著不堪的命運?爬上這棵巨型的大樹樹幹上,能感覺到與下面不一樣的寒涼,雖然這時正值冬季,但那個寒涼帶給人一種刺痛,難道是生命盡頭那冰冷的嘆息?幸虧王穎瑜有真炎龍玉在,不管外面環境多麼寒涼,只能刺激一下面板而已,主人身體裡還是保持著一股溫暖的熱血不會受到外界溫度的影響。她在樹枝上坐了下來,一手扶著樹枝,一手扶著樹幹,閉合雙眼,輕輕地感受這棵樹上曾經有過的所有的氣息。
在這課大樹身上,最主要有三股氣息。一股龐大而溫順的氣息,兩股微弱而清晰的氣息,然後就有數之不盡,各種各樣的氣息,那都是微弱得不值得一提,可能是那路過的鳥兒留下的,可能是客人的停留時留下的。都沒有前面三個氣息那樣清晰可捕。因為一個是本樹的氣息,也就是最大的氣息,隨後便是那兩個小孩的氣息,兩個孩子從出生到七八歲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要爬上這棵樹享受那登高望遠,天下盡收眼底的雄偉的視覺享受。這兩股氣就像那股大氣失散的孩子一般,若即若離,若隱若現,若是你說它無,那是因為三股氣有時候會成為相同的氣息,那股寧靜的氣息,粗心的人很容易以為它們是一體的。你說有,那也是有,但難以捕捉,彷彿又遠在天邊而不是近在眼前。
兩個孩子從大廳走出來,就往這樹上爬,後面往往追來一兩個少年,有時亦有一個女子的身影,都是來勸那兩個小孩子下來的。可兩個孩子充耳不聞,能爬多高,就爬多高。他們在樹上吹響著用樹葉做成的哨子,吃著早上剩下的燒餅之類的,香噴噴的燒餅不時引來無數鳥兒過來觀望。鳥兒們吱吱喳喳叫個不停,而眼睛卻總是不離開兄弟倆身上的燒餅屑末,等待著屑末落下的時機一下衝撲過去。兄弟倆覺得這樣好玩就把燒餅一小部分捏碎漫天拋撒,大部分都落在樹上,引來了十幾二十只鳥兒來啄,有時還順便幫榕樹撓撓癢,抓抓蟲。玩著這樣的遊戲,就能過上一整天,到了將要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像害怕什麼一樣,動作迅速地爬下樹。王穎瑜腦海不停閃現出兩個男孩當年在樹上乾的一切,也彷彿能感受到樹木的感受,那時候這樹木是生機勃然,綠葉繁蔭的,怎似如今卻一副相思態。
紅花仍綴沃野,綠葉舊掛枝頭。
褐膚愁容易老,故人顏姿難去。
這是榕樹對故人的追念嘆息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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