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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提醒:「大人,天快亮了。」
天一亮,城門即開,一早趁著濃霧出城,才不會招來多餘的危機。東方非向青衣比了個手勢,後者立刻離開前院。
「東方兄,後會有期了。」她抱拳笑道:
他劍眉微揚,語似輕佻,實則不滿,道:
「妳不問我何時辭官?」
她淺笑道:「東方兄,如今你是新皇的寵臣,不可能在短期內全身而退。我不給你壓力,你隨時都能改變誓言,真的。」
換句話說,有他沒他,對她未來的生活影響並不大。他神色不變,但突地扣住她的皓腕,拉她到面前,凝視她道:
「一年之內,我必出現在妳眼前。妳此去應康城?」
「是,我會去應康找大哥。」
「很好。一年內,我會帶著聘禮上門提親,妳等著了,冬故。」
「東方兄,在此之前,你得允我一事。」
「妳說。」
她正顏厲色,道:
「如今你勢力更甚以往,在你退出朝堂前,請不要再陷害忠良。」
「哈哈,冬故,妳心裡還是隻有這種事嗎?妳以為朝中還有忠良嗎?」他不置可否,接過青衣遞上的黑木長盒,不遞給她,反而交給鳳一郎。「養了半年的傷,竟然還未完全康復,你這義兄做得真窩囊。」東方非語氣略帶不悅:「你略懂醫術,自然知道長盒裡的藥材該如何使用。」
鳳一郎點頭接過。「多謝大人。」長盒裡的藥材必然珍貴無比,他也不會要骨氣,因為冬故確實需要。
東方非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凝視她一會兒,才道:「把手伸出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與他擊掌為盟。
「天地為證,以此為誓。」他擊掌道,隨即又說:「你們可以走了,再晚些,怕趕不上城門初開。」
「大人說得是。冬故,走了。」鳳一郎輕聲說道。
她點頭,再看東方非一眼,語重心長地說:
「東方兄,你能隻手遮天,但畢竟伴君如伴虎,請多小心了。」
「這種官場手腕,誰還能比我更擅長?冬故,妳也保重了。」他道,親自目送義兄妹三人消失在皇城的夜色裡。
過了半晌——
「大人……」青衣輕喊。
「嗯?」
「天快亮了,大人應該著衣入朝了。」
「這倒是。」他心不在焉,依舊望著漆黑的遠方。良久,他才負手轉回廳內。
廳內的屏榻尚有她蓋的暖被,他毫不介意地坐在上頭,愛撫著被面,輕聞暖被上殘留的香氣。如果不是她義兄半夜找上門,他還打算欣賞她的睡姿到天亮呢。
這頭小猛獅能平安歸來,他是難以言喻的大悅啊。
「大人……這官真辭得了嗎?」青衣憂心問道。
「青衣,你認為當今聖上如何?」
「皇上他即位僅一年,小人還無法看出他的作為。」
「哈哈,誰要你看作為了?我要你看的,是他的為人。」
「為人?」青衣遲疑答道:「皇上既然派京軍上燕門關,應是個好皇帝吧?」
「好皇帝?一個不曾真正經歷民間疾苦的男人,是不懂得把百姓當人看的。她以為換個皇帝,朝中惡勢力一退,朝堂定有番作為,所以,本官不在朝堂,也許是件好事。哈哈,她真是正直又單純,不,應該說,這個小傻瓜寧願往好處想去。」臉色微凝,冷聲道:「這世上哪來的好皇帝?太平盛世不過假象,不出十年,朝堂定有亂象。」有他沒他都沒差別,只要有人的地方,爭權奪利是常事。
但這種事,他不會跟她分析,免得她的心永遠被這種無聊小事給佔據。
即使是現在,在她心裡,他只是一個呼風喚雨的內閣首輔,而非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男人。
他,可是將此視為挑戰啊!
思及此,強烈的興奮感又控制他的身心,讓他心跳加快,巴不得立即卸去官職,奔向有她的地方。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愛上他,將他視為心頭一塊割捨下了的肉呢?
想到只有他才能玩弄她的感情,東方非不由得精神大好。
「哼,妳的義兄設計這種誓言,為妳留後路,怕妳將來愛上其他男人。他忘了一點,冬故,妳這性子要對一名男子愛逾性命,簡直難如登天!」這世上有誰能被她看中,這世上又有哪名男子會喜歡上這種以天下蒼生為重的女子?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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