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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卻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們倆都沒有說話,倒是後頭來計程車子們一個個眉頭皺了起來。
最先對蒼蒼說話的那人似乎隱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他一臉的正色,上前一步道:“胡大人此言差矣。這位姑娘言辭有據,分明不是信口胡說,且她既然能搬出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即使是為了娘娘和殿下的名譽,此事也不可當作尋常事件處理。”
他言語舉止可真是有禮有度,說到皇后兩人時。還朝皇宮方向作揖,神態恭敬無比,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
蒼蒼微感詫異。暗暗將此人容貌記住,適時向他欠身:“多謝這位公子為蒼蒼說公道話,此次蒼蒼若佼幸不死,定去問得公子名姓以期報答。”
說話是一種藝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
剛才面對市井百姓。她一口一個“大夥”、“我們”,儘量口語化、粗俗化。是為了和他們多產生一分親近感,贏得共鳴。此時面對的是飽讀詩書將要考取功名計程車子,當然是怎麼文質彬彬怎麼來,怎麼知書達理怎麼做,這樣能多得一些好感。
別說她心機深,她此時身邊一無所有,侯府是靠不住的,他們沒第一時間為她說話,就是懷了保留態度。墨珩也不能不顧家族硬要護她。而未名,蒼蒼從投入自己的演說造勢起,壓根就忘記了此人的存在。
所以在她心裡,她只有自救,只有靠群眾的力量先把形勢穩住,博一個能夠進一步爭取的機會。所以多贏一分好感,等於是多有一分把握,這是她活命的關鍵啊。
而她說日後再問姓名,而不是現在就問,其實也是故意的。畢竟現在為她說話的人可就是在跟胡進之作對,留名就等於留把柄,不是件好事,她這麼說,就意味著已經考慮到這一點,會得到士子們的看重。
果然,她一說完,面前此人眼睛便亮了,當即道:“小生卓凡,當不得姑娘一句報答,只是見有不平事便插上一兩句話罷了。”他扭頭看著胡進之,目光起了一絲變化,“早聽說盛京乃天子腳下,秩序有當律法嚴明,卓某來京半個月多,卻每每見到些不如意,實在有些失望。”
胡進之唰地冷下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覺得幸運至極,於街道上隨意一處便可撞見府尹大人官威攝人,那看不見的地方,可不知……唉,”他朝天一嘆,彷彿大開了眼界,態度端正無比,對身後的同伴們道,“我們可得學著點,還得叫其他士子也注意著,今次春試,說不得便有幾名士子能獲得一官半職,到時也得如胡大人這般的威風凜凜,否則就是掉了為官者的身價。”
“哈哈哈哈……”一群士子都笑了,連老百姓那邊也有不少人跟著笑。卓凡這話捻針帶刺極盡嘲諷,不少人都能聽得懂,便是擠到前頭來的“孟大塊頭”也哈哈地笑:“這話得理,可不就是威風凜凜麼!剛才胡大人還說要拿我們開罪呢,看個熱鬧也有罪,俺們以後出門是不是看到熱鬧就得繞道走?然後有冤有事也別報官了,人家會說你閒著沒事消遣他們,一頓板子下來那可得去了半條命。”
盛京百姓對胡進之這個官其實意見挺多的,他是盛京最大的管事的官,卻不像地方官那樣,有絕對的掌事權,因為跟他打交道的京官職務身份在他之下的很少。對上面諂媚討好多了,他這怨氣深了,面對下面的火氣也就大了。火氣大一點還好說。他能真心實意為百姓辦事也行,可問題是他不敢得罪的人太多,一旦來個什麼糾紛案子之類的,一方若是權貴子弟,那麼吃虧的永遠是無權無勢的百姓。久而久之他的形象就極差,在百姓心中跟個庸官貪官也相差無幾了。
所以卓凡這一諷刺,“孟大塊頭”就介面了,他這一介面,跟著沸沸嚷嚷的人就多了,聲浪一起。本來還不敢出頭的其他士子也開始說話。他們也可謂吃夠了苦頭,盛京客店住宿條件實在整治得不合理,他們這些來得不夠早又囊中羞澀的人。居然只能淪落到露宿街頭的下場。
不錯,他們就是宿在萬安大巷裡的人,處境簡直糟糕到了極點,雖然還是能吃能睡,但每天面對附近百姓的異樣眼光。面對那些闊綽士子的冷嘲熱諷,高傲的自尊心怎麼受得起,早就一肚子的氣。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京官不當事不管事的惡果,甚至那些大客棧一定賄賂了官員才能瘋漲房價。官商勾結到如此地步,如何不讓人氣憤?大央是尚武。但沒有文人國家又怎麼發展得起來?這待遇實在太不公平。
有氣不能不發洩,看到胡進之落難,不能不踩上一腳——他可是直接治理盛京的。卻把盛京治理得這麼讓人不滿意,他責任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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