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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不像樣。“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我孩子的母親，你要替我把他們帶大，換了旁人我不放心，別讓我死不瞑目，明白嗎？”

琴兒哽咽著答應了，我覺得很乏，就讓她退下了，叫了水來泡澡，忍著妊娠反應逼著自己吃東西。我在屋裡慢慢走了一陣便上床去歪著了，我現在很佩服我的兩位生母，雖然她們都沒有親手撫養過我，可光是這十月懷胎的苦就足以讓我對她們肅然起敬，我這才懷了一半兒時間就感到每天疲勞不堪。胤禩洗了澡之後湊到我身邊，不時的親吻撫摸我，好像我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我抓了他的大手放到臉邊磨蹭，一手摸著微圓的肚子。“我從沒這麼滿足過，有夫、有子，此生足矣！別這麼傷心，你不知道我多想生個像你的寶寶，觀音佩和五色碧璽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我自己的孩子才能證明我們愛情的存在。如果我有命活下來，我一定不會再跑了，因為我有了牽絆，我好懷念你那狐狸般的笑容，有四個月不曾見到了呢，別讓我這幾個月陪著一顆苦瓜，嗯？”

胤禩只摸著我的臉。“為夫笑不出來了，你叫我以後怎麼辦？”

我張開眼睛親了親他的手心。“活下去，為了孩子活下去，這兩個孩子註定沒有母親，你不能讓他們連父親也沒有。我打小沒爹沒孃，知道那是個什麼滋味兒，更何況我們的孩子還在皇室這個染缸裡，所以不管多難你都得活著，我的愛只有你才能帶給他們。”

他閉了閉眼，一行清淚順頰而下。“我知道了，我會為活著活下去，不然他們會比你我更慘，皇室裡沒有父母的孩子就跟狼群裡的羔羊沒什麼兩樣。在他們成年之前我不會捨下他們，不然我會沒臉去見你。”

我拿袖子擦了擦他的金豆子。“這才是我的好男人。”

胤禩近乎絕望的吻著我，藉著身體的摩擦確定彼此的存在，一遍一遍的喚著我的外號，在我耳邊呢喃著愛語。我身懷有孕，他只淺嘗輒止，溫熱的大掌罩在我肚子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在他懷裡美美的睡去。第二天一早太后就召我們進宮，下了馬車以後胤禩一路把我抱到慈寧宮正殿外頭，一進屋子我才發現我們是來的最晚的。廢太子和眾位阿哥福晉都湊得很齊，連康熙都不曾缺席，我剛要下跪請安就被太后給攔了，還給我賜了座。我謝了恩之後看向康熙，臉上依舊是招牌的笑容，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兒媳先前犯了欺君之罪，還望皇阿瑪看在雲兒腹中胎兒和雲兒命不久矣的份兒上不要跟雲兒一般見識。”

康熙眼裡閃過很多東西，複雜的我猜不透，也沒興趣去猜，反正我以後用不著再跟他打交道了。“你這丫頭，命也能拿來開玩笑嗎？費那麼大勁演戲只為了保孩子，朕還能說你什麼？”

太后已經淚眼婆娑了。“你個傻丫頭，怎麼拿自己的命去換孩子？你不是說性命對你最重要嗎？”

我聽了只一笑置之。“當日雲兒年幼無知，哪知道還有比性命珍貴的東西？”

這話倒是不假，當初對我而言的確是性命最重要，但現在明顯是孩子比較重要。胤禩拿了個靠墊過來，扶著我慢慢坐在老太太身前，而廢太子和皇子們都在罰站，胤禩一直握著我的手，太后還是不想讓我選孩子。“你不能只想孩子，想想老八，你打算讓他自己帶孩子嗎？老八你也不勸勸她，由著她的性子胡來。”

胤禩聽了老太太的埋怨只絕望的陳述事實。“孫兒勸不住她，為了孩子她連救命的藥都停了，只靠意志活著，只是怕孩子生下來不健康。知道懷了雙胞胎，她居然要太醫剖腹取子，連全屍都不要了，哪裡是聽勸的？”

太后聞言一臉驚悚，眾人也發出很響的抽氣聲，我回頭看向胤禩。“把你的苦瓜臉收起來，我不愛看，孩子也不愛看。”

太后哀聲道：“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這不是鬧著玩兒的呀！”

我回過頭看著老太太，我利用過她，她也利用過我，可她仍是紫禁城裡唯一疼我的長輩。“雲兒自打會吃飯起就在吃藥，每個太醫都說雲兒活不過五十，雲兒本來以為自己要一個人來一個人走，面上雖一直在笑，可沮喪始終盤踞心頭，如今老天垂憐，給雲兒一個做母親的機會，豈能不笑？反正活不過五十去，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雲兒很慶幸自己是在年輕的時候離開，因為那樣留在夫君心裡的永遠是雲兒最美的樣子，孕婦身材已經不好看了，當然要多笑才能美的起來。”

十四福晉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起來，太后也更添哀色，眾家福晉看老太太這副樣子，自然也都拿帕子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