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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留幾年又如何?永兒能不嫁?”乾隆意有所指。
福康安心裡難受,啞了。
乾隆原就只是想拿話點一點福康安,並未再多說,待胡太醫一到,看了傷,開了藥,外敷裡服一應俱全,乾隆瞧了瞧藥方子,點頭命人去煎了藥來。
福康安奉旨在屋裡養病,傅恆找善保喝茶。
“昨兒得了些好茶,想來你是讀書人,應當喜歡。”傅恆溫雅的坐著,看著善保泡茶。善保其實對茶水沒研究,他喜歡玉器,如今條件好轉,淘換了一套白玉壺白玉盞,清綠的茶湯悠悠的棲在盞中,潤著玉石特有的色澤,安靜而美好。
善保分出兩盞,先奉予傅恆,笑道,“難得大人得閒兒。”
傅恆微挑眉,他尚未說,善保似已知來意,便先抿一口茶水,清香幽遠,才緩緩開口,“我剛從七阿哥那裡過來,他身上不大好。”
“那天我不小心推了他一下,好像摔著了。”善保並無隱瞞,神色冷淡。
傅恆是聰明人,見善保直接,他也不繞彎子,問道,“因為七阿哥提議讓那位夏姑娘認為你家裡的事嗎?” 善保沉默,算是預設。
傅恆笑了笑,“夏姑娘出身的確有礙,不過,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這事可以加深你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再者,這事只是一提,那位夏姑娘是到不了京城的。”
善保疑惑,“皇上對她可是……”連老孃都不要了。
傅恆道,“當年夏雨荷都沒能入宮,何況這個只是略似夏氏而已。”
善保兀自搖頭,“不可能,皇上已經負了夏雨荷,怎會再辜負夏盈盈。”
傅恆一笑道,“你雖然聰明,到底不是在宮中長大。御駕快回宮了。有一句古話,叫做‘天高皇帝遠’。”
善保微有吃驚,這回也沒皇后哭著喊著寫血書啥糟心事兒,怎麼這樣快就回去呢?此事暫擱一旁,善保思及傅恆的來意,順勢問道,“我幼時便出入大人府邸,大人看著我長大,從大公主處算,我還要叫您一聲舅公呢,只是我生來靦腆,與永格格尚未大婚,實在羞於啟口。若有什麼不得體之處,還盼大人教我。”
你若靦腆,這世上就沒大膽的人了。傅恆不與善保計較口頭官司,淺淺一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不知是否看錯,你應該對七阿哥無意。”
善保苦笑,“瞞不過大人的眼睛。”
傅恆自顧續了半盞茶笑道,“這世上,既有金屋藏嬌的前車之鑑,帝王的感情可見一斑。史書上不少帝王好龍陽之事,功勳卓著如衛青、霍去病因與帝王私事有沾,還少不得背一個倿媚的名聲。其實,這本是私事,與他人何干。說是史筆如刀,偏又懼怕強權,什麼事和帝王扯上邊兒,錯的就永遠是別人了。”
善保“撲哧”一樂,“大人這話真是一針見血。”心裡已明白傅恆的意思。
傅恆悄聲道,“可別往外說,大不敬。”語氣裡卻並不以為然。
“以前倒不知大人這樣風趣。”
“自萬歲登基,我便在軍機處當差。外戚出身,年紀又小,生怕被人小瞧,又怕當差不利給姐姐丟人,只得板起臉來裝老成,”傅恆坦然而從容,端近了細看玉盞上的蓮枝花紋,“做的好了,是無負聖恩。有了差錯,難免背個紈絝的名聲。君恩深重,幾十年戰戰兢兢,偶爾也要放鬆放鬆。”
“當年,想必許多人羨慕大人少年得志吧。”善保只管順著傅恆的話往下走,不著痕跡引出傅大人當年風采。
傅恆搖頭,“當初張相和鄂閣老是先帝留下的顧命先臣,倆人死不對眼,芝麻大的事都要吵的天翻地覆,我開始在軍機處做章京,時不時被他們叫來做裁判。”
“兩面不討好。”
“是啊,只好不開口。後來見我還老實,倒是不大理會了。”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張相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的。”傅恆見善保通透,不禁笑道,“我好歹還是國舅,到時你的處境怕比我還要艱難。”
善保心內大驚,忙謙道,“我哪裡會有大人的造化。”不知傅大人是真正在指點他,還是在給他畫餅。
傅恆笑笑,另換一個話題,“御駕回京時,夏盈盈後頭的安排,你不要沾手。哪怕萬歲問起,你也要推出去,不過不要推到景陽宮那邊兒。”
善保自然允諾,他十分感激傅恆能來給他透個口氣。想來,夏盈盈是真的難到京城了。
太后好不容易得到乾隆暫不冊妃的話,為免夜長夢多,說自個兒夢到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