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角分明的臉龐上華光交錯——總之，表情能看得非常清楚。

稍微有點失策，我還以為自己的表情被黑夜掩飾得很好呢。不過沒關係，一口否認道：“那種小孩子的玩意……”本想再加句“我沒興趣”，又覺得好像太虛偽所以作罷。

“裝什麼裝，你小時候沒坐過吧，”一護看著我，表情雖然有些不屑，但眼神非常真摯，“那現在去坐也不晚。”

“很晚。”我指指天色。

“很蠢的冷笑話！”一護氣急敗壞地說。

他還是對我生氣比較好，我不習慣他不經意中透露出來的打動人心之處。

也不能一直讓他生氣，在他的生氣與不生氣之間，得找個平衡點。於是我笑著說：“就算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我想，和現在大概也相去不遠，看到這種東西，只會覺得太鬆懈。”

突然，身體被推著向前，腳步不由自主移動起來。

“難不成你過去真是什麼足不出閣的大小姐？一個小小的旋轉木馬都值得你酸上半天，太遜了吧！想坐就去坐，快去快去，人要有想要做的事就快去做！”

“……你也一起來。”我捉住他的手，變成拽著他走的姿態。

“什麼？為什麼我要陪你坐這種小孩子坐的無聊玩意？！”兩人的身體組成一個倒“八”字型。

“看，你也說這是小孩子玩的吧？！你想讓我一個人出醜嗎？少做夢了！”

最後，他的身體彎成蝦米的形狀，坐在最內側的一隻黑馬上，手肘抵在膝蓋上，用手掌託著表情很臭的臉，一如既往地耷拉著那對三角眼。

我小心翼翼地在外側的一隻白色小馬駒上側身坐下。

他嘴角彎了彎：“又不是真的騎馬，那麼緊張幹什麼，笨蛋！”

正想頂回去時，鈴聲“滴滴”的響起，在歡快的音樂聲中，流光溢彩的大圓盤旋轉起來，一隻只木馬也隨之高低起伏。

我的心怦怦直跳，身體非常僵硬。扭頭看看旁邊的一護，隨著木馬高低起伏的他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時，一個站在柵欄外的小女孩接觸到我的視線，對我甜甜的笑起來，紅蘋果一樣的小臉蛋上綻開兩朵小花。

我的心突地一跳，向她回以笑容的同時不自覺揮揮手。

緊張一下子破除了。我興奮得滿臉通紅，衝著向我招手回來的小女孩更加用力地揮手。

“坐在這裡揮手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我側過頭對一護邊笑邊揮手。

他一愣，換上一副無語的表情：“我說……有那麼值得高興嗎……”

“你也試試看！”

“算了吧……”

“試試吧！”

一護這才放下託著腮的右手，慢慢地舉到耳邊，衝我小幅度地擺了擺。

“感覺很不錯吧！”

“……只是沒想象中那麼壞而已啦，談不上什麼‘不錯’！”他的表情柔和下來，無奈地撇撇嘴，“剛才不是還嚷著頭痛嗎，現在突然又這麼精神十足的……”

誒？說到這個……

“啊啊，真的頭一點也不痛了！”我高興地對他說：“旋轉木馬的治癒能力最高！”

“旋轉木馬才是會轉暈人的東西……”他像是回憶起什麼，露出的淺笑在燈光輝映下，令我的心怦怦直跳。

“你是太興奮了吧。真是的。你們的構造還真難以想象……”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無奈地笑著說：“以前有次帶遊子來遊樂場，她在臺階上絆了一跤，一直一直大哭著，然後一坐上旋轉木馬就什麼都忘記了……”

他的嘴愉快地一咧，話風一變：“但是，即使是小學一年級的遊子，也沒你這麼興奮……你這傢伙，心理年齡該不會比七歲的小孩還不如吧！”

我用癟成“へ”字形的嘴巴回答他：“做小孩子有什麼不好嗎？用嬰兒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才是最美麗的。而大人——”我橫了他一眼，“比如像你這樣對生活麻木的人，從來發現不到你所在世界有多美好——你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啊！我們的每個感覺，每發出一個音節，移動一下手指，背後都發生了一連串那麼複雜而精妙的機理變化，你不覺得設計出這一切的神明很偉大嗎！”

說到“神明”這個詞語的時候，心裡湧上一絲奇怪的觸動——熟悉？怎麼會……我壓下這絲疑惑，準備以後再細想。然後繼續向一護佈道，希冀他能多少留意到生活中無處不在的點滴幸福。

“我們能聽，能看，能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