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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蕭雲又道:“那些看門的狗子都已認得你了,想要進去只怕不易。”那波斯青年急道:“你剛才不是說有辦法幫我的嗎?”
蕭雲正色道:“別人沒法子,我卻有。咱們也算是西域同鄉,幫你這點小忙,也不費事。不過我也有事需你相助,如何?”那波斯青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搖頭說道:“我沒有錢,這身衣服是我在西市‘華冠堂’偷來的。”蕭雲一怔,隨即笑道:“誰說要你給錢了?你只須在我同伴面前裝成傷重的模樣便可,如何?”那波斯青年目露疑惑,想是難明就裡,不過還是點頭答應。
蕭雲從他命門穴上渡入一絲霸王神刀的剛猛內力,令他心跳加快,經脈暫時鼓脹,叮囑道:“郎中來時,你就說胸口疼。”
不多時成蘭陵領著一名清瘦大夫回來,為那波斯青年拿脈問症。那波斯青年依照蕭雲授意佯稱胸痛,面上作出一付痛苦模樣,倒也令人不疑。那大夫說道:“這位郎君脈象亢旺,經脈不寧,定是受了內傷。”於是開了一劑調氣將養的方子,收了診金,自管離去。
蕭雲對成蘭陵道:“我去抓藥,你先回房裡休息一下吧?”成蘭陵搖頭道:“師傅與師妹應早已到了,我去見見她們。”蕭雲暗喜點頭,成蘭陵又問道:“十六王宅是從這裡東去不遠吧?”蕭雲奇道:“你去那裡做啥?”成蘭陵說道:“師妹的家便在那裡,師傅定是住她家裡。”
蕭雲大奇,猛然想起那日聽見那名叫做“沐兒”的少女自稱回家探望“父王”,卻原來竟是皇親。不過此時他一心想的是如何封住蓉九孃的嘴,當下也無暇多問,與成蘭陵一同走出客棧,為她指明方向。二人分頭行事,蕭雲重又回到翠煙閣,情知蓉九娘在樓子裡的身份甚是特殊,出不出大堂待客,全憑自己拿主意,無人膽敢逼她行事,自從與自己相識以來,幾乎從未見她去過大堂。左首那棟小樓只住了她一人,也從不接待外人。他往日年少貪玩,從未想過其中怪異,此時想來,但覺蓉九娘有這番待遇,哪裡象是一名淪落風塵的妓優?
他在心中胡思亂想,也不從正門進入,偷偷翻牆入內,來到蓉九娘居住的小樓前,只見此處清靜無聲,煙籠新翠,四下沒有一個人影,與樓外的喧囂熱鬧形同兩地。忽然從縹緲中闖出一陣蕭瑟的琴音,心知樓上有人正在歡宴。他站在小樓前遲疑不動,聽見一名略帶西域口音的女子和琴引了一句:“清和節當春,”接著琴聲急變,往返幾回,那女子唱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霜夜與霜晨。遄行,遄行,長途越渡關津,惆悵役此身。歷苦辛,歷苦辛,歷歷苦辛宜自珍,宜自珍……,”他心中一動,這是蓉九娘最喜歡唱的一支曲子,名喚“陽關三疊”①,乃是詩人王維送別友人去西域服役的臨別之作,原本只得四句,後來入了琴曲,添了字詞,卻更將朋友相別的離情刻畫得入木三分。
他久未聽見這熟悉的琴曲,站在原地呆立靜聽,那女子唱完第一段後暫歇,只剩琴聲嗚嗚,催人心酸。接著傳來蓉九孃的聲音,唱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依依顧戀不忍離,淚滴沾巾,無復相輔仁。感懷,感懷,思君十二時辰。參商各一垠,誰相因,誰相因,誰可相因?日馳神,日馳神……,”兩年不見,蓉九孃的聲音竟帶有了一絲沙啞,但唱這首陽關三疊,卻更有幾分蒼涼悽清的韻味。
蕭雲頓時有些遲疑,一早想來先告誡蓉九娘不可提及以往荒唐日子的打算,竟忽覺甚難啟齒。又聽先前那略帶西域口音的女子接著唱道:“渭城朝雨浥輕塵,……,西出陽關無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飲心先已醇。載馳駰,載馳駰,何日言旋轔?能酌幾多巡……,”王維的這首詩在每段開頭都要重複唱上一遍,不過越到後來,詞意與唱詞的人越發相契,音色中帶來的傷感濃重了許多。忽聽蓉九娘接過歌頭,用更加哀切纏綿的調子唱道:“……千巡有盡,寸衷難泯,無盡傷感。楚天湘水隔遠濱,期早託鴻鱗。尺素巾,尺素巾,尺素頻申如相親,如相親。噫………!從今一別,兩地相思入夢頻,聞雁來賓!”
只聽她將“從今一別,兩地相思入夢頻,聞雁來賓”重複吟唱,不肯歇就,那撫琴之人跟了兩拍,忽的將琴絃激烈一掃,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小云兒來了吧?”
蕭雲聞聲驚醒,這說話之人竟是師傅阿儒,不由抬頭一望,卻見蓉九娘薄施粉黛,雙手絞著一方錦帕,正在樓上憑欄看著自己。他剛才只顧埋頭聽曲,未料早已被蓉九娘在樓上看見,頓時心中尷尬,難以言表。又見一名女子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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