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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變得青黑難看,不過卻已梳洗收拾了一番,仔細瞧來,此人原本應是一名頗有風采的青年,只是舊傷未愈,勞頓之色未去,顯得孱弱萎頓。
蕭雲吩咐下人帶喀吧和尚去家裡暫住,對那波斯青年說道:“今日便日讓你遂了心願,跟我走吧!”那波斯青年趕緊瘸著腿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來到翠煙閣,蕭雲照樣不從大門進去,翻上牆頭垂下腰帶,將那波斯青年拉了過去。
只聽樓上箏聲傳來,樓臺旁一名紅衣女子正隨之舞劍,正是蓉九娘。蕭雲心想:“這多半便是師傅新創的劍舞了。”領著那波斯青年來到樓下,見蓉九孃的貼身侍女小涵端著一個銅盆下來,當即對她一笑。
小涵卻是一驚,斂眉垂頭,快速走了出去。蕭雲暗奇,當初這小丫頭嘰嘰喳喳,心直口快,如今兩年過去,竟也害起羞來了?他甚覺好笑,對那波斯青年做個手勢,教他等在樓下,轉身輕輕上樓,只見阿儒一手緩緩撥絃,雙眼則全神貫注盯著蓉九娘舞劍。
他悄悄站在一旁觀看,只見蓉九娘舞得極緩,但動作卻又毫無停歇,偶爾振臂一頓,顯得張弛有節,猶如一滴一滴掉落進池中的水滴,不斷敲打著水面,盪漾起一圈圈漣漪。他瞧了一陣,只覺這套劍舞大異平常所見,竟令觀者心旌搖動,透體襲來陣陣纏綿和不捨,隱隱生出悲歡交替之感。心想:“阿儒爺爺不愧是劍術大師,一夜之間便能創出這樣一套優美精巧的劍舞來……這其中的纏綿哀怨,便是他眼下心緒的寫照罷?”
忽聽箏聲一變,音色短促歡快,蓉九娘步子加快,猶如踏雲而行,長劍抖出朵朵劍花,仿若一株移動的銀蓮。正瞧得心潮澎湃,只聽“啪”的一響,箏絃斷裂,蓉九娘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驚叫道:“師傅?”
阿儒搖頭嘆道:“心緒不寧,力透指背,竟將琴絃弄斷了……這套劍舞你已學會七八成,再練兩日,應能純熟了,”轉頭又對蕭雲笑道:“你一個人來?”
蕭雲知他是在調侃,渾作不知,說道:“帶了那波斯青年來,想要九娘讓小涵帶他在翠煙閣裡四下轉轉,以了他的心願,……你一夜未睡吧?”
蓉九娘面色不善,走了過來,說道:“蕭雲,……”阿儒大袖一擺,打斷她的話,說道:“九娘,小云兒是你的師兄,有事讓你相助,你可不能拒絕,何況那波斯青年確也古怪,我也好奇他為何拼命想要進這翠煙閣一遊。”
蓉九娘微一猶豫,收劍回鞘,問道:“什麼波斯青年?”蕭雲將那波斯青年的事情說了,蓉九娘冷冷說道:“他若拐跑了這裡的姑娘,官司你自己吃去。”蕭雲哈哈笑道:“他一付癆病鬼的模樣,走路都氣喘,哪能偷走大姑娘?我去叫他上來。”當即轉身下樓,卻見玉兒不知何時過來,站在那波斯青年跟前。
蕭雲招手道:“怎麼來了也不上來?”又對那波斯青年嘿嘿笑道:“這翠煙閣裡,最好看的姑娘都在這裡了。不過我答應讓你轉上一圈,這便教人來領你去。”
那波斯青年連忙搖頭道:“多謝恩公,我只想去院中亭裡坐坐便好!”蕭雲大奇,心道:“費那麼多心思,進來就為在這裡的亭子裡坐嗎?……莫非是暗地裡喜歡九娘,卻又見她不著,因此……”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忍不住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那也由得你,別恩公恩公的叫,我叫蕭雲,你直呼我的名字便可,你叫什麼?”
那波斯青年連連點頭,瞧了玉兒一眼,說道:“我漢名叫做石必。”說完轉身去往院裡,玉兒叫他道:“你既是才從西邊過來,可知樓蘭的情形?”那波斯青年回身點了點頭,走出樓去。
玉兒對蕭雲道:“我去問問家鄉的事,讓九娘不用擔心我,李十三是不敢進九娘這院子鬧事的。”蕭雲點點頭,看她疾步出了小樓,心裡微覺怪異,轉身回到樓上,卻見阿儒已經不在,蓉九娘道:“師傅睡下了。”咬了咬嘴唇,似乎還有話說,又覺難以啟齒。
蕭雲點點頭,將那波斯青年和玉兒的話轉告於她。蓉九娘嘆了口氣,問道:“今日你的‘鴛鴦’要來下戰書吧?”蕭雲見她神情古怪,說道:“阿儒爺爺都對你說了吧,不能讓公孫大娘知道他還活著,……我還有事要辦,得趕緊走了。”蓉九娘既不說話,也不點頭,回身進了房間。
蕭雲暗在心頭苦笑,心裡想著去拜見高仙芝的事,當下出了樓來。卻見院中池塘邊的亭下空無一人,掃眼察看四周,也都不見玉兒與那叫做石必的波斯青年。他微覺奇怪,卻無暇多管,來到牆邊,正要順原路翻牆出去,忽聽竹林裡傳來一絲低沉的哭泣聲,像是玉兒的聲音。他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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