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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意識到這種幸福是偷來的,奉直也只是把自己當成了若水才會這樣親密,有她佔著他的心,自己縱使費盡心思得不到半點柔情蜜意,在他心裡只能是一個好使些的丫頭罷了。
想想心裡湧上許多恨意,奉直初見時要把她退回去的情景象一根刺紮在心上,時時滴血,時時疼痛,只有把若水趕去才能除去這根刺,這溫暖寬闊的懷抱才能屬於她。猛然又想起剛才奉直說若水有了身子的話,仙兒一驚忘了身旁的奉直,一下子坐起來。
奉直仍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眼皮也沒抬,翻了個身又睡去了,見沒吵醒他,仙兒才放下心來,暗怪自己魯莽,思索半天輕輕下床,含痴帶怨地看著沉睡的奉直,心裡愛得不行,強壓住心頭的狂跳,低頭在他滿是酒氣的唇上輕輕地吻下去。
正心旌搖盪、意亂情迷之際,門輕輕被推開了。
仙兒驚得猛回過頭,卻是杏兒捂著嘴吃驚地站在門口,頓時放下心來,又象做賊被抓個現行,又羞又惱,狠狠瞪了杏兒一眼,拽住她匆匆退到外面。
杏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輕聲求饒:“求姑娘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保證不會亂說的,你打我罵我出出氣都行,千萬別趕我回廚房做雜活去,我以後再也不敢亂闖了!”
仙兒咬著牙狠狠擰了一下她的臉蛋,壓低聲音罵道:“死蹄子!也不長長腦子!公子的臥房豈是你隨意進的?竟敢在我面前不自稱奴才?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看不把你賣到妓院去!”
杏兒忍著疼,既不敢躲閃又不敢求饒,只忙不迭磕著頭。
仙兒怕驚醒奉直,也不敢太聲張,踢了一腳令她滾一邊去,細一思量,收斂一下自己的情意也好,這會奉直正愛若水的緊,他本不是放浪濫情之人,必不能一下接受自己,若他驚醒之後因為羞怒更瞧不起自己,說不定就因此再無得寵的機會。
面色一緩說:“算了,看在以前的姐妹之情和這幾天還算忠心的份上就不怪你了,只是以後千萬要小心從事,這可是服侍主子,不比在廚房涮鍋洗碗,必須事事按規矩來,要不咋死都不知道。剛交待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杏兒怯怯地說:“奴才都按公子的交待對章大嫂說了,她說定會安排妥當,請姑娘放心。”
仙兒想想,從手上褪下一個金箍子遞給她:“好,你總算中用了些,再去廚房一趟,把這個給章大嫂,說是給公子和老夫人也照那個做一份,晚飯時辰送過去,再找個潔淨心細的丫頭,將鮮藕洗淨去皮,放在玉臼裡搗爛,潷出一盅汁子送過來。然後你再去我屋裡,把老太太賞的貢菊拿過來。”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九、三人(三)
仙兒呆呆地坐著,想起奉直說若水有孕的事,震驚之後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去告訴夫人和老夫人。
如果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定不會讓人抓住證據有損奉直名聲,私奔不說,竟然還未嫁先奸,這傳出去也太駭人了,她們必然為了保全奉直的名聲攆了若水,說不定還直接想法子要了她的命,如果是那樣,就再沒人和她搶奉直了。
想著再也按耐不住,下定決心先去告訴老夫人,剛好杏兒傳話回來。
面色一凜壓低聲音叮嚀到:“杏兒,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公子一時半會醒不來,你乖乖在外面侍候著,等我回來,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一個人在臥室裡服侍公子。記住別讓任何人進去!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以後少不了你的好!”
杏兒忙不迭答應,並一再保證做到,貼身丫頭可比在廚房打雜舒服體面多了,哪怕只是個通房丫頭的丫頭,她才不想惹惱仙兒被送回去。
安排妥當,仙兒急急地向老夫人院裡趕去,一定要趁奉直未醒之前趕回來,若被他疑上自己一生可就完了。
來到院門口,仙兒卻猶豫了。剛若水莫名作嘔,明眼人一看就會懷疑有孕,倘若老夫人知道後,一怒之下對若水或攆或罰,自己的嫌疑是最大,奉直略下些功夫就會知道自己趁他睡著來看過老夫人,以奉直對若水的看重,豈可輕饒自己?那這一生不是活寡守定了?更別說什麼生兒育女升姨娘了,永遠都是不如流的通房丫頭。
頓時遲疑了,扶著門框站定,遲遲沒有跨進去,正不知該是進還是退,守門的婆子眼尖,見是老太太的紅人來了,又新被二公子收了房,忙不迭殷勤地迎進來。
“喲,仙兒姑娘來了,姑娘可真是有心,都成了公子的屋裡人,還不忘一天幾趟地來看老夫人,難怪老夫人和公子疼你!快快進來吧,老夫人這會可能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