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簾中的7個面呈菜色、衣衫襤褸的山鄉少年。
接待我們的是本地本系統的一位處長,因為平日常有工作聯絡,彼此熟悉。在我眼裡,在這樣的機關裡,這是一個不錯的人,工作盡心盡力,為人謙卑熱情,上下部門協調很好,常常面帶真誠的微笑,逢人便稱“老師”。就是我這樣小他好幾歲、無官無職之輩也在他的尊稱之列,且沒有絲毫的做作,確是出於他本心的良善。這樣的機關人,我是尊敬的。
白天的工作從上午一直進行到下午近6時。他們好幾個人陪同我們轉悠。這一路走來,感到他們是最熱情周到最令人感到溫暖的。晚上,東道主安排我們在一家頗為精緻的飯莊晚宴,這位逢人便稱“老師”的處長作陪。席間,不善酒量的他頻頻舉杯,挨著給人敬酒。我也未跑掉,與之連乾幾杯,頓感臉紅耳赤。這處長太實在,看樣子他實在沒有酒量作陪到底,我看他出去了一下,電話招來一精幹小夥,是上午見過面的一基層領導,看來他已經是串場客了,因為他來的時候已經面呈硃紅。來了後說為了表示尊敬,自己先幹三杯再與大家共飲,果然耿直端杯就喝,大家反而勸他行了,不必太猛。這樣的場合我是知道的,往往客主斗酒的功夫超過了友情敘談。看著那滿滿一桌各色菜品,再望望一個個紅了臉斗酒的同仁,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這種時候大家趁著酒勁爭著說話,可真正能夠表達什麼呢?因為大家還要維持必要的禮儀,說話要與這種場合的氣氛匹配,那就必然累人。越是這樣貌似熱鬧的地方我越是孤獨,好在我不必找話圓場,可以靜靜觀望,想自己的事,可心裡實在荒蕪得可以,總想起那些長滿衰草的頹垣斷壁,掩不住落寞而憂傷……
(二)
飯畢,處長將我和我們帶隊的頭兒叫至隔壁一間茶室小坐。他們兩人酒已喝得不少,但還能保持狀態。處長拉著帶隊頭兒的手,用那種互為知己才會有的聲調,輕聲說:晚上安排你們去一個地方浴腳,指指我,說她就去美容院吧。我一聽忙說我就不去了,這一天跑得累,想回賓館休息。處長哪裡肯聽我的,說沒關係,美容就是休息嘛!我找一個女同事陪著你。說著就撥開了電話,找到他同處的女同事,一定是人家聽說是這差事不樂意,推說在外面應酬來不了。他也不急,又繼續撥,居然很快找到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的見習生。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可他那般熱情勁,我怎麼拗得過他?我們頭兒以為我是不喜歡那地方,看了看我連日奔波毫無光澤的長髮,就說那就去染個發吧!處長一聽,說也好也好就這樣定了。忙安排人分兩撥陪同我們。我被安排去了離飯莊很近的一家頗為氣派的美髮廳,心想進得這地方花費定不會少。正思忖,那個奉命陪同的年輕女孩跟來了,處長與她低語後與我道別離去。
我被安排在一張高靠背坐椅上,美髮師開始給我溼發、洗頭、按摩,邊做邊與我聊天。我不想聊天,心裡很惶惑。在異地被人安排這樣做頭髮是第一次,且你沒法選擇更沒法拒絕,儘管此刻你只想飛快逃走,只想一個人待著。人的自由有時就是這樣沒有緣由地又極其溫柔地被剝奪掉的。我在心裡感慨,同時身體的疲憊一陣陣襲來,眼睛斜斜地望過去,見那女孩也在洗頭,我們互不相識,可她卻要奉命在這裡消磨時間,她一定也是不快樂的。
我的一次下鄉經歷(5)
頭髮被美髮師一縷縷地理出來細細地上油,從髮根到髮梢,從下到頂,很細緻地操作,我卻困得要死。上完油,需要在另一張椅子上坐等30分鐘,雖然眼睛上方懸著一臺很吵人的電視機,可瞌睡還是一撥一撥地襲來,眼皮支撐不住,頭就那樣一下一下往下栽,那樣子一定可笑之極。為掩飾尷尬卻還要向人解釋,真是難過。好不容易捱到頭髮最後弄完吹乾,一看時間已近夜12時。那女孩早就百無聊賴,我催了幾次讓她走都不肯,也難怪她,咋好走哩?巧的是我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就瞥見處長出現在美髮廳門口,他招呼女孩買單,迴轉身與我走出來。那女孩見到處長,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使命結束了,很高興,一出門就攔了出租與我們道聲別飛快離去。我的心裡非常愧歉,不但讓熱情的主人這麼拽著來花費,還要讓一個不相干的女孩這麼枯燥地浪費一個夜晚,實在有違我的初衷。處長堅持要送我回賓館,本來就在前邊不遠,我一個人走走挺好,可我知道這是拒絕不了的。路上我再三表示我的歉疚,我是真誠地十二分地不安。可處長興致依然,忙不迭說,瞧你說到哪兒去了?不貴不貴,才480元!
……
回到重慶,很久很久,我的心還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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