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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馬伯樂道:“馬大哥,我現在要到酒泉去找墨狐劉天雄,你是否也一起去呢?”
馬伯樂興奮地道:“去,當然去,能夠把天府八君打得不敢還手,兄弟你是第一個人,實在值得驕傲,老哥拼上這條老命,也是心甘情願的,我一定追隨到底!”
洪九郎笑笑道:“馬大哥,我不知道劉天雄是否像於天正那樣膽怯不敢照面,但他一定暗襲我,你跟我在一起,危險太大了。”
馬伯樂道:“不要緊,我反正豁上這條老命了。”
洪九郎道:“老哥,還有一點我要宣告的,我身負重任,不能受一個人影響而中止我的職責,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可以分神來照應你一下,否則……”
馬伯樂笑道:“老弟可是怕我會拖累你?”
洪九郎道:“我不怕,我只是預先把話說明白,若是對方拿你來威脅我,我只能有限度的接受。”
馬伯樂道:“所謂有限度是什麼程度?”
洪九郎道:“那就是說,如果要我放過一個人而換取你老哥的安全時,我會接受,如果要我們兩個一起陷進去,我就不作考慮了。”
馬伯樂道:“那當然,我也知道我的份量沒有那麼重。”
洪九郎一笑道:“誰的份量都沒有那麼重,只要理智地想一下,就可以知道,身處江湖,絕不能太君子,那些卑劣小人,往往就會利用道義為繩索,捆住了一些人的手腳。老師傅教會我武功後,特別交代了我幾句話,就是不必拘於義氣,不能過於仁慈,當行則行,當殺則殺,方寸之間,只要把握住問心無愧,一切都可放下去做。”
馬伯樂有點訕然地道:“老弟說的很對,對付那些江湖鼠輩,是不能太拘於道義的,我們在一起同行,你根本不必管我,凡事只管放手去做。”
“那倒不必,我說過了,為了老哥的安全我可以作讓步,只是不能賠上我自己。”
兩個人總算達成協議了,當他們再次上道時,可神氣多了,敦煌城裡的江湖道和武林道都出來送行了。
有人殷勤致意,有人慨饋程儀,因為紅狐莊垮了臺,他們又有了活路,可以公然出來活動了。
對那些饋贈,馬伯樂主張退回,洪九郎卻含笑照單全收。
馬伯樂很不以為然的道:“兄弟,你收他們的錢幹嘛?”
“第一,我沒錢用;第二,這些錢是我該收的,我打垮了紅狐莊,使他們有了活路,收些代價也是應該的。”
馬伯樂道:“你要用錢我這兒有。”
“可是我不喜歡向人開口伸手,那錢花得痛快,世上最苦的事,莫過於欠人情。”
“我們是兄弟,還分這些幹嘛””
“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雖是個窮光蛋,花起錢來卻是很兇,大哥你縱有千萬家財,也不夠我揮霍的,我必須自己賺一點。
“可是你受了他們的饋贈,於你的俠名有虧,這一來你就成了他們的打手了。”
洪九郎笑道:“不一樣,打手是聽命行事的,我卻不必受人指使,打手拿了人家的錢,必須達成交付的事情,我卻有充分的自主,不必對誰交代。”
“你難道不欠人家的人情嗎?”
“沒有的事,誰的情我都不欠,我沒有開口向他們要,是他們自己送上來的。”
“假如他們有事情求到你呢?”
“看情形,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而且又無損於義的事,我樂於幫忙,幫助人是件很快樂的事,即使不送我禮,我也會幫助他們的,此外就談不到什麼了。”
馬伯樂嘆了口氣道:“我真不明白老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身在江湖,行事卻不遵江湖規矩,我行我素。”
“老哥說對了,我就是一個不屬於江湖的江湖人。”
馬伯樂只有搖頭嘆息了,他實在摸不透這個年輕人,但洪九郎卻像具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使馬伯樂心甘情願地放棄一切跟著他。
由敦煌到酒泉,中間的第一個大城就是安西府;疏勒河流經城外。
這些地方雖是漢人較多,但玉門關外仍是被人視為塞外,漢回雜處,荒涼不毛,陰山山脈綿延數千裡。
到了安西府,馬伯樂要驅馬入城。
洪九郎卻反對了,他要住在城外疏勒河畔的回人帳篷裡。
馬伯樂道:“兄弟,安門店中的大客棧,比敦煌的還要裝置周全,你又於嘛要去受那個罪呢?”
“我習慣,我在天山一直住在帳篷裡的,再往東去,恐怕不再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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