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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風大振,拍拍胸脯便道:“兩年後,待我夢遺成功,便殺來永京的煙柳子巷。小可哥哥,你等我。”
我再苦楚地點了下頭,違心笑道:“我看好你的哦。”
可見我這幾句話,說得深得杜修之心,他即刻把我引為知己,又將我拽遠了些,問:“小可哥哥,你曉不曉得,當時莫子謙說我裝詐屍時,我從床上彈起來,真心想對他說的是什麼?”
我高深一笑:“你是在詛咒他斷子絕孫吧?”
少年郎握緊拳頭,目光炯炯:“我豈止詛咒他一個人斷子絕孫?我是在詛咒他世世代代都斷子絕孫!!”
我訥訥地望著杜修策馬而去的背影,十分的頭疼。這兩年,一直有一個問題環繞在我的心間。倘若一個人,有了世世代代無窮盡焉,那麼他如何還稱得上是斷子絕孫?
這個矛盾的問題,令我十分困擾。一直到兩年後的今日,我再見得十六歲的杜修,依舊白淨的麵皮,杏仁水靈的眼,眉宇間倒多了幾分成熟的英氣。
我恍然大悟,這杜修,可真是一位面善心也善的少年,連詛咒他人斷子絕孫,也要默默無聞地給人留一條後路。我很景仰他。
杜修的詛咒十分有成效。莫子謙這二年,活得也確有斷子絕孫的韻味。他雖時時上青樓,卻從未瞧上過一個姑娘,也從未有一個姑娘無意間為他大了肚子。
自從五年前,莫子謙為了不娶史雲鶩,做出去青樓睡半個月這等瘋癲的事情後,他爹莫老將軍,也就再未提過要讓他娶媳婦兒一事。
待輾轉起伏地回味完杜修癲癇這樁事,我爹與莫子謙鬱結稍解。然而少年郎並沒有暴跳如雷地與我們論理,而是精神渙散地窩在椅子裡不言語了。
他的反應,令我們十分失望。
我爹又鬱郁不解地踱回那“歡喜天地”的匾額下。
滿朝文武,能用“歡喜天地”題字贈以大臣的人,非昭和帝莫屬。想來我爹又著了那皇帝的道,這才捧了這麼一塊匾額回家,掛在正堂上方丟盡我們尚書府的顏面。
因我也是尚書府的一份子,對於這等恥辱的事,我委實無甚瞭解的慾望。
四下望去,唯剩一個莫子謙,還未將他的倒黴事說來讓我開心。思及這一點,我連忙用手肘捅捅他,關懷道:“小子謙,你這是怎麼了?”
不想莫子謙今日十分有傾訴的慾望,我這麼一問,他英眉一展,連忙將椅子挪近了些,與我道:“沈可兒,出事了……”
“出事”是個令人興奮的言辭,我一聽出事了,立馬來了興趣,聚精會神地往下聽。
原來昨兒個,我進了朝合樓後,莫子謙便領著史雲鶩去“一醉紅塵”尋她的哥哥史竹月。因“一醉紅塵”是煙柳子巷最大最好的青樓,莫子謙這樣的資深嫖客,自是經常光顧的。
一醉紅塵裡,莫子謙頗有幾個相好。其中有個叫煙霞的姑娘,人長得不過是中上之姿,然莫子謙卻十分喜歡。
他喜歡的理由,用他自己的一句話概括,便是:那小蠻腰,真是相當靈活啊。
前些時日,因莫子謙醉了酒,在一醉紅塵前隨意抱了個姑娘就要親,被煙霞瞧見了。偏生不巧,莫子謙抱得姑娘恰恰就是史雲鶩。
史雲鶩是史丞相的孫女,亦是五年前被莫子謙強行推掉婚約的女子。因此,莫子謙就是調戲我,調戲杜修,調戲穆臨簡,也萬萬不可調戲史雲鶩。
莫老將軍撞見此事後怒極,便將莫子謙拖回去,打得個皮開肉綻。是以,我朝平良少將軍為了養傷,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兩月餘。
可朝野之事,民間便不甚知曉。
那叫做煙霞的女子,本對莫子謙芳心暗許,一心期盼著莫子謙這個流氓能幫她贖身。那日小子謙醉酒,在門口抱著史雲鶩要親,煙霞便懷疑他有了二心。
不料三個月後,莫子謙再次光臨一醉紅塵,便是帶著史雲鶩一道來。
彼時煙霞悲從中來,憤恨之極,走上前去就找莫子謙理論,問他對自己是不是真心。
可嘆當時我不在。我若在場,還可寬慰她道,莫子謙對她那靈活的小蠻腰,確然存了幾分真心。
莫子謙這等混賬流氓,從出生至今,不知真心為何物。當是時,他殘忍地接了句“什麼真心?”後,便轉頭去看史雲鶩,問,“你瞧見你哥哥了麼?”
據莫子謙說,史雲鶩當時嘿嘿一笑,笑得暖意洋洋,還乖巧搖頭說:“沒瞧見。”
煙霞是個敏感的女人,望見這一幕,便說莫子謙是個負心漢,喜新厭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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