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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國庫可流通的銀子有限,姬州修寺澐州築堤兩樁事,只能擇一處先撥銀。
且說芸河築堤,關乎江南百姓的民生。而姬州修寺,卻是瑛朝百年來,每五年一次大祭天的傳統。因此這倆事都迫在眉睫,倒很難分個輕重緩急。
然滿朝禽獸,為了做出副關心國事的模樣,紛紛各選立場,為著兩樁事吵得不可開交。
昭和帝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投機分子,遇上這個當口,他非但不做調停,反倒吩咐小核桃上茶上糕餅。高坐龍椅之上,就這麼圍觀起大臣罵架起來。
其中,數我爹戶部尚書沈隸,跳著腳罵得最為激*情。
我杵在雲柱之後,鬧中取靜地養著神兒。
卻說前些日子,昭和帝頂著一頭稻草駕臨我尚書府時,早也用了這件火燒眉毛的國事作幌子,讓我半月後擬出個結論,呈交殿上。
我今日因跑得慢,已然被昭和帝勒令收拾鋪蓋捲兒滾蛋。
這廂禍不單行,倒令我心下一派釋然。若待會兒昭和帝問及我的意見,我也可用一句“哈哈我不知道”來讓自己滾蛋得更加圓潤一些。
穆臨簡站在我身旁,一臉淡淡的神色若有所思。須臾,他眉間一展,疏忽竟露出一個微笑。
他這副神色瞧得我分外好奇。我抬了手肘捅捅他,壓低聲音問:“你想著什麼樂子了?與我說說?”
穆臨簡淺淺淡淡掃我一眼,亦壓低聲音道:“在想你一個姑娘家,在朝堂上站了三年,倒也十分有本事。不知有一天你若著女裝站在這裡,又會是怎生得光景。”
我一愣,片刻攥著眉頭憂愁地瞅他:“你不要這麼拐彎抹角地威脅我。你答應我不將這事稟報皇上的。”
穆臨簡又是一笑。他今日也不知遇著了什麼可喜的事,笑得格外暢快:“那你應我一件事?”頓了一下,他又道,“待去了北荒,你著女裝給我瞧瞧。”
我眨巴著眼睛瞧著他,半晌未回過神。片刻後,我才撿了個重點問:“北荒?怎麼去?”
穆臨簡挑了眉梢正要跟我解釋,殿上忽地響起一個悠悠然的聲音:“誒?朕見國師與侍郎正聊得熱火朝天,莫不是也在商議這迫在眉睫的國事?”
我一愣,心底登時一派慘淡淒涼。
果不其然,昭和帝又曰:“說起來,朕前些日子,與大小沈愛卿商量這樁撥銀之事,略有心得。小沈愛卿自告奮勇,言及半月後要擬出了結論。這半月期限,正好也到了嘿。”
我悲催地揉了揉額角,正預備從雲柱後繞出去領罪。不料穆臨簡忽地伸手將我一攔,竟是自個兒走了出去,扶心行禮道:“稟皇上,方才小沈大人與臣議的,正是撥銀一事。因小沈大人身體多有不適,所以他勞臣轉達皇上。”
隨著昭和帝一聲意味深長的“哦?”,滿堂竊笑聲,私語聲不絕於耳。
我自是曉得穆臨簡這番話,定挑起了那些個衣冠禽獸的旖思。
可悲可嘆我從前尚能覺著人正不怕影子歪,昨日春患粉一事後,我與國師大人之間,也的確很不乾淨了。
我默然不語,穆臨簡站在殿前卻對這廂言論充耳不聞,片刻只說:“臣以為,銀子大可撥去澐州。這兩樁事,也可同時進行。”
原來穆臨簡前些年呆在姬州,對此地十分熟悉。又因他官拜國師,對修寺祭天之事也瞭如指掌。且說姬州又幾個官員,連年吞併築寺所需的銀兩,經年下來已富得流油。
穆臨簡以為,國庫的銀子,大可撥去澐州修築堤壩,防止水患。至於姬州這邊,可派一名欽差去搜蒐證據,查辦那些個貪官汙吏,沒收他們的家產充公修寺。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頃刻只聞昭和帝拍手叫好。未幾,眾朝官紛紛附議。
穆臨簡倒是端的從容,一片誇耀聲中,他又扶心行禮,清朗道:“為國效命,為皇上分憂,本是臣與沈侍郎分內應當。況先前,臣與小沈大人一道晚入殿內。常言道君無戲言,皇上既已吩咐了晚入殿的臣子,需得離京任差。臣與小沈大人不敢怠慢皇命,自願請命去姬州查辦此事,以此謝罪。”
聽完這番話,我呆了。這番話乍聽上去謙謙有理,然一句“君無戲言”,讓昭和帝想不派我與穆臨簡去辦這份差事也不能了。
未幾,聖旨便擬出來了。繁冗一段無非是說修寺祭天迫在眉睫,我與穆臨簡需得在三日後立馬出發殺去姬州,搜搜證據,搶搶銀子,再將貪官汙吏押解回京。
實話實說,探案查案一向不是我專長,我比較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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