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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歇著。”
我聽他這麼一說,便覺得釋然了些,轉而又想我昏睡以來,但凡醒來,都能瞧見穆臨簡,想必他亦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幾日。
思及此,我便對他道:“反正床大,你也上來歇著吧?”
想必穆臨簡這幾日也是累壞了。聽了我話,他並未推脫。從櫃子裡又抱出一條被衾,便脫了外衣,在我身旁歇下了。
夜裡,他側臥朝向我。我將自己瓷枕讓給他,自己趴在他手臂上,倒是十分舒坦溫暖。
秋風吹,夜裡溫涼。
我迷迷糊糊那會兒,問他:“怎麼這幾日,都是你來照看我?朝廷上事情怎樣了?我爹呢,子謙呢,你皇兄呢?”
穆臨簡道:“他們都好,只是動亂將至,都忙得四處奔波,所以沒來照看你。”停了一會兒,他又伸手撫在我背上。手心暖暖氣息隔著背,滲入心底,我又聽得他道:“你好生歇著,如今你這副樣子,委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點了點頭,回了句:“你說也對。”便昏昏睡了去。
隔日晨,我還困得緊,穆臨簡便起了身,在屋裡窸窸窣窣地洗漱一陣,他又湊到床榻前來跟我說:“你既然醒了,身體也沒了大礙,我這幾日就不在床跟前來照顧你了,你也不必尋我。我得空了,自然會來看你。”
我閉著眼迷糊地“嗯”了一聲,說:“你忙,讓杜修跟小久來陪我玩兒就成。”
穆臨簡笑了一聲,片刻又道:“京裡動亂將至,杜修是南俊王世子,他昨日便帶著小久,避去京外了。”
我聽了這話,胡亂點了點頭,又欲睡去。可睡到一半,也不知怎地心裡緊了緊,脫口便喚道:“景楓!”
屋裡沒人應聲。
我又含糊不清道:“你雖忙,也別累壞了身子。還有啊,我現如今受了傷,不能動彈,一個人怪無聊,你若得空了,就常來瞧我吧。”
大抵是因為傷處,我十分睏倦,眼皮子黏答答睜不開。我豎著耳朵聽了半晌,沒等到回答,繼而又道:“嗯,不過你也別擔心我,我好生養著傷,等你忙完了,便風風光光地娶了我吧?我等著要嫁你,都等了六年了。”
屋子裡似是很靜,又似有風聲呼嘯。我心底有點空,以為他已經走了。
可就在我要睡去那會兒,忽然有人,沙啞著嗓子應了我一聲:“好。”
然後屋門“吱嘎”一聲掩上了,屋外有冒失鬼打翻了水盆。我卻沉沉地安心地睡去了。
很久後,小二三跟我說,那日他打翻水盆,是因他站在門口時,看見景楓臉上一道淚痕。
他聽到我最後一句話時落淚——等你忙完了,便風風光光地娶了我吧?我等著要嫁你,等了六年了。
我這回睡著,倒是沒發太深夢,只恍恍惚地瞧見幾個場景。一襲紅嫁衣,鴛鴦只繡了一隻。莽莽草地上,我抱著琴,往烽火連天處亟亟跑去。
最後,腦子裡忽地浮現起我昨日與穆臨簡嘮嗑時說話。
——“你昏睡那陣子,叫著景楓這名兒,還抓著我手不肯鬆開,結果那日在朝上,你死活不承認自己就是柳遇。”
——“那是因你死活要送我走,我家在永京城,定是不能離開。”
——“那……你呆在永京,我護你周全。”
那你呆在永京,我護你周全。
我從夢裡乍然驚醒,又出了一腦門汗。
喉間被哽住了,我喚了一聲:“臨簡。”可是沒人應我。
屋裡窗洞開著,秋風從視窗灌進來,桌上書啪嗒落在地,書卷翻飛,正對著我一頁,剛好是一副“軍陣圖”。
這是守著我這幾日,穆臨簡看書。
我愣了一會兒,又喊了一聲“臨簡”。
再沒等人應我,我便吃力地要爬下床。股下傷比我想象中要疼,我顫著腿,還未站穩,便猛地一下帶翻凳子,摔倒在地。
屋外有人聽到響動,連忙進屋將我扶起。
我爹看了看我,再看看地上軍陣圖,剎那便明白了,也不勸我,只是道:“那孩子也是倔脾氣。那日你受刑,被打到後來,早已神志不清。可任二皇子怎麼求,那幾個行刑侍衛也不肯放水。你回來當夜,又受了風寒,生死命懸一線。他當下便急紅了眼,連夜進宮,尋了責杖,將當日打你侍衛,統統又亂棍打了一通。還放話說但凡你出一點狀況,他便要了他們命。”
我心裡空茫中,生出一分暖,牽了牽嘴角,問:“打了宮中侍衛?然後呢?”
我爹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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