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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嘴般地笑答一句:“父皇新添子嗣,是近些年事情。在這以前,我只有景楓這一個弟弟。”
未等我接話,他忽然起身往內間走去。過了須臾,他從內間出來,手裡拿著一塊染了血布遞與我,又笑道:“還你。”
我映著燈火將手中布一瞧,竟是一塊染著血,繡著水龍圖騰衣袖。
英景軒見我怔住,抬手指了指這袖子,漫不經心道:“你應該知道,瑛朝上下,有誰可以穿這樣一身衣裝。”
我知道。
瑛朝信奉水龍神,相信天子便承了天上水龍龍脈。因而在瑛朝,能穿衣袖帶有水龍圖騰人,只有皇帝和皇子。
“那年北荒爭戰,景楓假意投誠窩闊。後來時機成熟,他在最後一場爭戰時,軍袍之下,便穿了這身皇子服。目是為了在敵我兩軍爭戰關頭,亮出瑛朝皇子身份,從而令窩闊敵軍軍心大亂,士氣頹靡。”
“可你,偏偏不知道景楓是假意投誠,一人追去了戰場。後來戰火燃起一刻,景楓想讓你走,你卻非拉了他袖子,說要一起生一起死。景楓便拿劍割了袍子。於是這塊袖子便落到你手裡。”
我聽到這裡,心下不免生疑:“這是我與景楓之間事,你又怎會知道?”
“你與我說。”英景軒抿了唇,唇角笑意弧度有幾分玩味,“不過後來你是怎麼受重傷,你卻未跟我詳說。”
“我帶兵趕到北荒時,戰事已了。我在一湍河流旁尋到你,本來以為你死了,結果路過你身旁,卻聽你嘴裡一直念著景楓名字。”
“便是在宮裡給我做伴讀時,景楓也一直用穆臨簡這個名。他真實名諱,甚少有人知道,我聽你這般唸叨,自是把你救了去,想要問個明白。”
“我將你帶到姬州,又派人去查了你身份。”英景軒說到這裡,兩眼彎得像月牙,他又端起茶盞來撥了撥蓋子,“嗬”了一聲:“不查不知道,一查之後,竟發現你便是尚書沈府丟了兩年閨女兒。”
“當時景楓沒找著。我本是打算等你醒來,將事情前因後果問個清楚,豈知你受傷也受得忒重了些,昏睡了半月,也未有半點清醒。我便著醫館人,替你將你失蹤兩年事編了個幌子,讓人你爹來接你了。”
我聽我爹說過。
彼時我在姬州醫館醒來,見著他們,竟是一副物是人非,難以置信神色。
我醒來那幾日,天天只知打探北荒戰況。後來我爹才曉得,原來那兩年,我是失憶了。
再得知北荒一戰,萬千將士連帶著景楓將軍戰死訊息之後,我便成了一副要死要活,丟人現眼模兒樣。
其實,英景軒將往事說到這裡,我便可猜出自己當時為何一定要嫁他。
既然景楓那塊秀了龍紋袖子我一直留著,那麼我醒來之後看到這抹袖子,便能猜出景楓是皇子身份。
當是時,瑛朝昭和帝對外子嗣只有一個,便是英景軒。
偏生這英景軒有長年遊歷四方,不在宮中。加之我在姬州醒來後,周圍人都說是大皇子救了我,我見了那袖子,便自然而然地以為,景楓便是英景軒,從而便死乞白賴地要嫁給他了。
一時間,我與英景軒兩人都沒說話。
他倒也十分小氣。堂堂皇子,又不缺什麼燭火錢,他偏生只點一根蠟燭。屋內暗生生,令人本就不暢心情平添一分鬱氣。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境迂堵,隨即揶揄道:“那你倒也好脾氣,明知我當時真正想要嫁是景楓,你堂堂大皇子,竟然肯做冤大頭,這也忒不容易了。”
英景軒跟穆臨簡一般,雖身為皇子,可卻沒眼高於頂矜貴之氣。
因而聽了我這嘲諷,他也不介意,倒是彎起眼睛笑得厲害:“你年少撫琴撫得好,本就有些名聲。後來從北荒裡回來,合該低調一些。可你卻十分能折騰,先是視死如歸,再是非我不嫁。當時永京城,街頭巷末傳得八卦可都是你。連宮中侍衛,也少不得要議論你幾句。”
他說這個事,我是曉得。
可如今想來,這卻不能怪我。
本來我以為景楓已死,自是一門心思想隨了他去。可後來,既然我又摸著了新門道,自然要一門心思地嫁給景楓。
雖然荒唐了點,鬧騰了點,這倒也是我風格。我前些年不明這因果緣由,自是有些理解不能,可如今,縱使我已經老成些了,倘若景楓再有個生死未卜,我估摸著自己若一時緩不過勁兒來,還得備一條白綾二兩砒霜三杯鶴頂紅。
我有些訕訕,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即便英景軒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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