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第3/4 頁)
著一個丫頭在一邊吩咐起什麼事兒來。
我無奈地敲了兩下門,聽得裡面傳來一聲虛弱沙啞的男聲:“都走開吧!” 曾經溫潤醇厚的男中音,一病病到聲音都變了嗎?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依舊是那月牙白的身影,只是原先的神朗,如今只剩下灰暗。那衣服,就猶如套在一個骷髏架上,空空蕩蕩掛在他身上,原本並不太大的眼,此時卻是兩個明顯的,差不多佔據三分之一臉的,深陷的眼眶。那隻握筆的手,似乎失了力道,顫巍巍地抖著,一滴飽蘸的墨,就這樣滴在桌上的紙上。他頹敗地倒進身後的椅子裡,任由那支筆掉落在桌上,濺出幾滴墨花。
我忽然覺著也許自己不該來。這樣的他,會在我心上種下一枚叫做愧疚地芽。腳步沉重地邁不出去,人的心,都不是鐵做的!我幾欲出口喚他的名字,卻終究覺著喚不出口。
胤禩似乎深陷在他自己的某種情緒裡,只呆呆地仰望著什麼都沒有的橫樑,任自己的淚一滴兩滴地沿著他地眼角垂落。卻仍彷彿不自覺一般。
我走上前,靜靜地遞過一塊帕子。就彷彿很多年前的一個傍晚,當我哭得滿臉淚水地時候,他靜靜地站在一邊,遞著帕子,等待我接過一樣。
胤禩似乎回過神來,卻沒有接,只低嘆了一句:“你… …還是來了!”
“嗯!聽說你病得很重。想來看看怎麼回事。其實很多年前,我已經不再故意敵視你,把你當做朋友了。所以,聽說朋友病了,心裡著急,過來關心一下。” 我以為自己會不知道說什麼好,但一張口,這些話就這麼出來了。
原來從他遞出帕子。從他在胤禛面前試圖幫我掩飾,從他告訴我有種藥叫蓇蓉,告訴我,那時的他有能力為我做些事,卻從來沒有提到,要什麼回報的時候。我… …在心裡已經接受了這麼一個不是朋友的朋友。不存在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明知道永遠不可能成為交心的至交,但還有一種可以放心地放在遠處,如水般的淡交。
“四哥會氣你嗎?” 胤禩抬眼看著我,眼裡似乎多了幾分明亮,在他整張蒼白地臉上顯現一點,屬於活著生命的生氣。
“會啊!” 我坦然地衝他笑笑,“說不定還會砸東西,可他會偷偷地避開我在的方向。你有空擔心你四哥和我,不如多想想你自己的身體吧!”
胤禩疑惑地看著我。或許是被我一改往日疏離防衛的態度。轉而象朋友一般的玩笑親近給驚訝到了。他忽然整個人也象放鬆了一般,沒有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也許是因為本來就已經把以前****悌倘,丰神如玉的形象給破壞光了,索性就不在乎了。
“陪我聊聊天,好嗎?” 一陣咳嗽聲將他的話打斷,蒼白地臉剎時因為這,漲得通紅。
我稍微用力地拍了幾下他的背,幫他順了順氣,隨手又用旁邊的桌上倒了一小杯水遞給他:“喏,這個樣子,怎麼還想著作畫啊?來的時候,看到丫環太監都在外面苦著臉,說被你趕了出去,可又擔心你。你看起來,倒不像個好主子。”
胤禩接過茶杯,卻只看著我:“你… …從來沒對我這麼友好過呢。是因為我病了,可憐我嗎?”
“可憐?你很可憐嗎?” 我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挑了個椅子,在胤禩的右前方坐下來,“不過聽說你病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不見好,也算可憐吧!太醫怎麼說?”
“沒什麼。” 胤禩轉開視線,“心裡事兒太多,有些灰心絕望罷了!又加上我額娘忽然就這麼去了,才傷了身子。”
“是不是想著最好也就這麼跟著去了,好一了百了?”
我的話似乎打擊到胤禩,他只在一邊無力地苦笑:“其實也沒那麼想。應該說我做什麼,想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彷彿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活著,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去了,好像也沒什麼可怕地。”
“你… …甘心?” 我望著他此時看上去用根手指頭就能推倒的樣子,不由感嘆,心情這個東西,當真是磨人的很。我還記得前世有個部門經理,才四十不到,查出得了癌症,他家裡人瞞著他那會兒,他依舊每天紅光滿面,精神矍爍地來上班。後來不知怎的,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我當時和公司裡幾個人去看他時,已經是皮包骨頭,一副瀕臨死亡的模樣,前後不過幾天時間。胤禩這會兒,只怕也是心裡絕望了,才會… …只是為什麼呢?因為康熙斥責他自幼性奸心妄,想登大寶無望?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覺著太累了,從心裡到身體,無一不累。這些年來,我汲汲營取,開始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