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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赴宴的張廣更為沉默。
麻義久在各種大場面周旋,這次自己身為東道主,他應當更能在場面上圓滑應酬,而且事前就如何說話,說什麼話,他在心裡不知演練了多少次,保證了不會出現冷場的情況。
可是,在廂房中敘話時,有夫人地配合,麻義的表現還不至失態,一旦即席,近來飽受各方壓力的他,只覺胸中的感受千頭萬緒,一時間不知孰輕孰重,雖然滿嘴客套話不斷,但所言多是辭不達意,這樣一來,客人們除了禮貌性地回應,重要話題不知道該從哪裡提起,不由顯出幾分尷尬與沉悶。
陪在末席的畢耀武向來不擅言辭,但和麻義相比,他算一個“局外人”,也就比麻義更為敏銳地感覺到,這時需要一個人出來搞活氣氛,心頭一動,就到外面去尋樊長水進來。
顯然,這個老江湖今天開始重新認識“水少”的價值了。
畢耀武當然沒想到,他這一出去,恰好為正在“偷樑換柱”的蘭妹解了圍。
蘭妹在前院剛一現身,樊長水就已經看到,他心頭一動,把人喊住,正待上去檢視,畢耀武卻來喊他。
樊長水其實並不打算借今天的宴會出頭,但正所謂“時勢造英雄”,今天諸多事情均變起突兀,由不得他再行“韜晦”之策,他清楚意識到,無論這樣的機會是否符合自己的想象,但他人生的轉折就這樣突然出現了,他已不能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諳世事的懵懂青年,以尋求更家合適的時機,從這一刻起,他必須站在大家的視線中,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的懈怠和遲疑,所以畢耀武一喊,他就毫不遲疑地過去應付,這就促使蘭妹的“偷樑換柱”順利完成。
“拉弟,到裡面去應酬,可要好好表現嘍。”
畢耀武對樊長水說。
樊長水已不再在畢耀武的眼前作戲,神色坦然地說:“我曉得,您放心。”說完,就走入大廳,但當大廳客人們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時,他的神情忽然又變得既靦腆而溫順。
麻義見樊長水進來,就把話頭往他身上引,想借此打破沉悶局面,笑著說:“小娃兒不知輕重,哪裡有先招呼外面不理會里面貴客的道理,還不快給諸位叔伯們賠罪!”
樊長水給大家作個揖,紅著臉說:“哪敢怠慢諸位叔伯,只是這桌的菜品,是義父從滿漢全席中挑選出來的,如果有什麼閃失,恐有損他老人家的一片赤誠之心,侄兒就一直盯在廚房,沒想到怠慢了大家,還望叔伯們見諒。”
歐陽通“哦”了一聲說:“我就說嘛,這個鴨舌羹,還有芙蓉蛋,都是揚州菜啦,怎麼川菜中也有哦?敢情麻爺這桌用的是滿漢全席的選單!歐呦,看看我,看看我,一個勁地說自己有見識,吃了半天,不曉得吃的是什麼,要不是賢侄說明,就這麼傻忽忽地吃下去,豈不成了‘牛嚼牡丹’?味道沒吃出來不說,還枉費麻爺的苦心安排!”
麻義見樊長水不經意間就給自己臉上貼了金,心中自然大是舒服,忙說:“幾樣菜有些來歷是不假,但小地方的廚師,燒得倒是象模象樣,可說到味道,和揚州師傅自然差得遠撒?”
歐陽通說:“麻爺又在客氣了,川菜師傅是絕不能小看的!當年乾隆爺南巡,在揚州用膳,揚州的廚師把滿族的菜品和南方菜品結合起來,搞了個‘滿漢全席’出來,其中漢席菜品,不光是揚州菜,像‘烤大田雞’、‘叉燒大魚’、‘哈耳粑’這些菜,都是川菜的菜品!”
樊長水微笑著說:“歐陽伯父果然是大場面進出的人,知道滿漢全席的精華是揚州菜和川菜的人,恐怕真還不多。”
歐陽通聽了奉承,更要買弄一番,筷子一放,說道:“大清龍興關外時,所謂的‘宮廷宴’,是上不了檯面的,北京的滿大人自己都說,他們當年開宴,就是露天,‘譁’,往地上鋪張獸皮,大家坐上去,這就開吃啦,哪裡還做什麼‘扎板羊羔’、‘甜溜鴨片’、‘紅滷鴿脯’,就是一個大火鍋,豬、牛、羊,還有種獸肉,一鍋燴!熟了,拿刀子一割吃掉!說來蠻有意思,可是這樣子吃法,有什麼味道可言? 所以說,滿漢全席吃的,其實就是漢席,吃漢席,就少不了川菜,川菜由四川的廚師來做,比別處廚師自然要高上一籌。”
樊長水說:“這桌酒席,菜品從四川‘滿漢全席選單’中挑出,義父又參考宮廷中‘滿席’和“漢席”,這才最後確定,宮廷的滿席,原分六等,一等每桌價銀八兩,二等每桌價銀七兩二錢三分四厘,三等每桌價銀五兩四錢四分,四每桌價銀四兩四錢三分,五等每桌價銀三兩三錢三分,六等每桌價銀二兩二錢六分,其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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