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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緩步向前。手上忽地一陣溫軟,被什麼牽住了,扭回頭,他才看到楊清鈺那張宜喜宜嗔的面孔。因為一陣疾跑,那玉頰上閃出兩抹胭脂般的霞色,更增了幾分清麗。
“小妹,”呂方的雙唇哆嗦了一下,強笑道,“你還來做什麼?”他的手縮了縮,但楊清鈺的手卻抓得更牢。
“大哥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了麼?”她痴痴望著他,微紅的雙眸中隱隱又有淚光在閃。呂方的胸口轟地一熱,在心裡縈繞千萬遍的那道笑語又騰了起來,但他咬了咬牙,終於苦笑道:“可大哥我,這一輩子只能是個窮書生……”
夕陽直射在她皎潔如玉的臉頰上,映得她臉上的霞色更濃了,她的目光卻愈發堅毅執拗。
“我不管!今生今世,你去哪裡,我都跟你去!”
剎那間,幽紅的殘秋晚照化作了他一生中最燦爛的彩虹。
後記
當今的現實社會還有“俠”嗎?武俠小說能不能更貼近於現實?
我以為,現實社會中還是有俠的,只是當今的俠已不同於過去武林高手的那種快意恩仇、殺富濟貧,而是一種不為私利、不畏強權的精神象徵。很有意義的就是新聞中經常出現的那些不計個人安危、揭發貪官巨蠹的反貪勇士。這些人往往在地位實力上跟貪官相差懸殊,或出於對國家的忠誠,或為了保護人民的財產,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去抗爭,直到將腐敗的高官繩之以法。毫無疑問,這就是當今的俠!
我以為,用武俠小說的形式表現這種平凡而積極的俠氣,更有現實意義。
武俠小說的貼近現實,未必就是簡單的描寫當代現實。嚴家炎先生在《論金庸小說的現代精神》一文中曾談到:“從表面上看,武俠小說註定要遠離現實。但究其實,並不可一概而論。金庸小說的有些內容,是作者在當代生活中有所感受而發,它們不但不脫離現實,反而應該說是深入現實的筆墨。”
實際上,將故事放在古代一個確切的時期,更能發揮武俠創作的長處。透過寫作者對現實生活的關注和感受,在融入了歷史的參照之後,作品也更具有穿透力和真實感。因此,我最終選擇了大明正德年間的背景。
在創作上還是有些麻煩,特別是關於明代審判、監察等歷史資料掌握得太少,所以許多地方只能虛化了。我知道我的讀者中有許多朋友喜歡“考證”,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將《吼天錄》當作歷史小說來考證較真:)
小說中的錢彬是歷史上錢寧和江彬形象的一種捏合,在歷史上錢寧確實在浙江賣過鈔,也曾被浙江左布政使方良永上書彈劾。但小說中的正德帝已是一種象徵,不是完全的真實歷史人物。自然,許多其它地方也都是小說家言。
寫了多年的武俠,對許多慣有的套路實在有點煩了。很高興這次自己可以不寫挖寶藏、奪經書、爭盟主、搶掌門,甚至不寫江湖上的情愛糾纏和恩怨仇殺,而是寫一個倔強的窮書生歷盡艱辛去告狀的“另類武俠”。
自來武俠小說中的主人公都是“超人”,他們都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或是高明的武功、或是極高的機智、或是二者兼有,即便在小說開始沒有這種能力,透過不停地升級,最終也將擁有。但呂方卻完全沒有這種超能力。他不但不會武功,甚至在心裡鄙夷武功,在心機智慧上也沒什麼出眾之處,甚至有時還顯出些迂腐。
讓這樣的一個人去完成告倒高官的重任實在是太過困難了。好在他這樣的凡夫在貪官眼裡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對手的輕視給了他一絲絲的機會。而讓他抓住了這轉瞬即逝之機的,是他從不放棄的勇氣。
雖然書中的呂方一直念念不忘仁義、天理,但《吼天錄》並非要簡單地宣揚空洞的“仁義道德”。我最看重的也不僅僅是呂方最終很幸運地扳倒了貪官,而是他不管不顧、奮聲一吼的勇氣。
現在的人們似乎都變得“精明”了,精明得小心翼翼,精明得苟且而冷漠。多年來,陸續看了許多揭露關於冷漠、自私事例的新聞,不能不承認,曾經的熱血、勇氣和俠氣,已經越來越稀少了。所以當社會慣於得過且過、萬馬齊喑之時,呂方這種奮不顧身的吼天行徑,就更顯難能可貴。從某種程度來講,呂方的成功,得益於他那“一根筋”的呆氣。
其實,我們這個越來越精明市儈的社會,很需要這樣的“一根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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