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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紛紛擱下調羹,不再逼著她進食。頭上簪著鳳釵的柳娘,坐到她身旁,握著她的小手,滿臉溫柔的問道:“身子還不舒服嗎?”
寶寶搖頭。“我已經好多了。”
“丫鬟怎麼說,你昨日不吃不喝,彷彿又要病了。”
小腦袋垂下,她輕咬著唇,那張花容月貌上滿是憂色,讓人瞧見了,就要覺得心疼。
“怎麼了?是不是心裡有事?”柳娘又問,疼愛她就像是疼愛自己女兒似的。“來,說給娘聽聽。”
悶在心裡頭,藏了一整天的疑惑,這會兒再也壓抑不住了。寶寶抬起頭來,眼裡淚花亂轉,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怯怯的問道:“夫君他……他……”
僅僅只是提起這件事,她就心如刀割,憂慮得好想哭。“他是不是很生氣?”
柳娘一呆。
“生氣?氣什麼?”
“氣我不小心、氣我沒能保住孩子、氣我……”她哽咽著,心裡亂槽槽的,白嫩的小手,絞著月白色的綢裙,富貴人家,繼承人格外重要,她猜不透丈夫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氣她沒有乖乖安胎,才害得胎兒不保。
大夥兒全慌了手腳,豔娘擠過人群,也靠了過來,忙著安慰。
“不會的,你別亂想,嚴兒哪裡捨得對你生氣?”放眼雙恫城,哪個人不曉得齊嚴對嬌妻可是又愛又憐,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但是——”小手絞得更緊。
“但是什麼?”
“他、他的話變得好少。”
“呃,可能是太累了吧!”秀娘說道。
“他再也不對我笑了。”
“大概是正為幾樁生意在操心吧!”紫娘忙著幫腔,
“白晝裡,他就算回府,也不進主樓。”多少次,她看見窗紗的身影;多少次,她聽見他遠去的腳步聲。
水娘搶著說話。
“年關將近,他太忙了。”
寶寶的小腦袋,愈垂愈低,聲音也漸漸小了。“他、他、他……”
“嗯?”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她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不肯讓我碰他。”想起前夜,齊嚴奪門而出的景況,她就好難過。有生以來,她頭一次嚐到被遺棄的滋味。
女人們都愣住了。
秀娘蹙著眉,不敢置信的搖頭。“怎麼會呢?是不是你誤會了,還是——”
“不是誤會,前夜當我……當我……”她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半晌後才又補了一句。“他就連夜出門了。”
臉皮太薄,對於夫妻閨房裡的事,寶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好在大夥兒瞧見她粉頰上的紅暈,就已心知肚明,猜出齊嚴出門前,夫妻二人正在“忙”些什麼。
紫娘還想打圓場。
“我想,那可能是老早就安排好的行程,非得那時候離開不可。”
蝶娘卻連連搖頭,提出不同的意見。“什麼老早安排的?!根本就是嚴兒決定臨時出門。”她揮舞著手絹,指證歷歷的說道:“前晚,我兒子就從床上被挖了起來,跟著嚴兒去辦事了。”
其他人都噤聲不語,只剩蝶娘還在說。
“我兒子說啊,那幾筆帳,他就能夠解決了,根本不需要嚴兒出面,更用不著急著大半夜趕路。而且,明明只需一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嚴兒卻非要在那兒待上七天,這實在太——唉啊!”她痛叫一聲,瞪著身旁的紫娘。“為什麼要踩我?!”
紫娘賞了她一個白眼。
“你再說下去,寶寶都要哭了。”
柳娘深深嘆了一口氣。“已經哭了啦!”
柔柔的啜泣聲,聽得每個人心都揪緊了。她搗著顫抖的唇,水汪汪的眼兒滴出一顆顆淚,像是斷線珍珠似的,止都止不住。
指責的目光,瞬間像是無數飛箭,全往蝶娘射去。她倒退幾步,貼到了牆上,還不忘替自己辯駁。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閉嘴!”
“但是——”
“閉嘴!”
“我是說——”
“閉嘴!”
蝶娘難敵眾怒,只能乖乖閉上嘴,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
柳娘掏出手絹,仔細的替寶寶把淚滴都抹乾,溫柔的鬨動著。“別再胡亂猜想了,這麼猜一回、哭一回的,身子肯定養不好。”
“是啊,你們夫妻都還年輕,你快養好身子,很快就能再懷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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