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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完,基器先生謝謝您的閱讀)
熱愛莫名其妙的人(1)
第一節
我們並不生來就擁有生命。
許多人,包括我自己,生下來,然後活著,其實很長時間裡都不知道自己的什麼,是什麼樣的,自己要的是什麼,也可以說,我們並沒有獲得生命。或者說,沒有獲得我所理解的那種生命。但是有一些東西存在著,在我們生命未知的地方等待著,一些人或者一些事物,在那裡等待著,等待著我們去遇見它們。也許是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背影,或者是一首歌,一幅圖畫,一本書,或者是一次談話,一個人,一次遭遇。然後,我們心底最真實最誠實的那部分被攪動發掘出來,被我們自己的內心看到,那個最真實的自己,那個我們本該的生命樣子才被我們自己看到,我們欣喜而激動的驚呼:啊,原來這才是我自己。啊,原來我在這裡。原來這才是我最喜歡最渴望的生命的樣式,原來我靈魂最深處需要的東西在這裡啊。原來我應該是這樣子的啊。哦,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應該去走這樣的路,去追尋這樣的東西,去得到這樣的生活。然後,我們才獲得了生命。
---達馬日記之一《生命》
這一段顯得有些哲理性的文字出自一個叫達馬的平凡人之手。如今,我的這位好友已經遠去,只留下我獨自在這裡空空懷念。
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擁有生命。是的,這話說的太對了。那麼,達馬的生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讓達馬獲得生命的是什麼東西呢,一個背影,一段叮嚀,還是一幅畫,一首歌曲?不是,都不是。讓我們偉大的達馬獲得偉大的生命的是偉大的太陽。是的,偉大,別介意我用了這個詞。因為按照達馬日記裡描述的標準,我現在還是個沒有擁有生命的人,我沒有遇到那樣一幅畫或是一首歌,我現在的生活不過是行屍走肉。或許您也是。那個沒有找到生命的人。不過沒關係,這是達馬的標準。這是神奇的達馬的標準。我們這些普通人就憑什麼要遵從?
你看,說起我們親愛的達馬,我囉裡囉嗦的毛病又犯了。好吧,說到正題,作為從小到大的鄰居,我和達馬是一起長大的。我的記憶裡小時候的達馬又瘦又小,當然後來他的個子也不高大。怎麼描述呢?他是那種比較沉默寡言的孩子,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異想世界裡,我們不大知道他在想什麼。當然他並不是那種自閉內向的孩子,不古怪,也沒被什麼人欺負過。他很合群,只是從不起眼。怎麼說呢,用我們當地的話說,就是有些“蔫”,無論是外形還是精神氣質上,都比較像一株枯萎的植物。從來不會顯出特別熱烈的表情來,從來沒有開懷大笑過,也沒有傷心痛哭過一樣。不會太熱情也不會太冷淡。好像一直在走神一般,隨時隨地就是那個樣子。上課聽講也好,業餘和我們玩耍也好,總是那麼一幅德性。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什麼。我們玩的他也玩,外表看來他跟我們沒有什麼兩樣,但怎麼說呢,就是有一種感覺讓你覺得他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感覺這東西,最難說了。我們都覺得他跟我們有點有點不一樣,但要說又說不出來。
小學那陣子,我們玩的達馬都玩,跟我們一起玩。什麼丟沙包啊,打彈珠啊,打乒乓球啊。。。。。。但好像從沒有我們那麼沉迷,那麼熱情的投入自己的整個生命,那麼盡情的快樂和傷心。他玩是玩,也有快樂和傷心。而且絕不是敷衍塞責,配合我們演戲,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能很肯定的感覺到他從裡面得到的樂趣絕對沒有我們多。即使他玩起來投入的時間和精力和我們一樣多。
他好像對任何任何事物都保持著距離,包括他的生命。不會像我們那樣完全熱情的投入什麼。
他總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在身的樣子。但又不嚴重,只是微微點到為止的那樣,不至於失魂落魄。
只是小學六年級有一次,我們一幫玩伴坐在夕陽裡校園操場的雙槓上,玩累了的我們騎在上面休息,幾條細長的腿像繩子一樣晃盪著。不知怎麼地,大家說起將來的夢想,一片興奮的嘰嘰喳喳,夾雜著沒有惡意的玩笑一般的攻擊和嘲諷。那些赤腳泥腿的同學騎在雙槓上,幻想著某天能夠當上科學家穿著白大褂坐在儀器複雜的研究院裡,或是穿著又厚又重的宇航服漫步在太空裡。也有非常實際的說長大了的願望不過是幫他爸爸看守買西瓜的攤子的。有人突然問達馬,那個沉默的達馬:你將來想幹什麼?我記得達馬似乎是望著天邊的夕陽和雲霞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不知道我將來要幹什麼。你最喜歡做什麼咯?不知道,達馬沒有什麼感情的直愣愣的吐出這麼三個字。大家於是一陣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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