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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許的。充其量是大家多見面少說話,要麼幾個好友背後議論幾句,共同譴責他的種種不是。何建生又有不同於別人的地方,你不理他,他要理你。你不喜歡他,你難受,你吃不消,他一點都不知道,或者是他知道了也裝做一點都不知道,這就麻煩了,這就更氣人了。也許你正為他的某個行為而惱怒,他卻嬉皮笑臉向你走來跟你搭訕,那模樣親如兄弟,把你氣得*,氣得你連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錯了。
一個欣欣向榮的單位有這麼一個活寶怎麼辦?當然是讓他走了最好。可你不能趕人家走。更重要的是,縣城就這麼大,不能公開說他不好。如果外面單位都知道他人不好,將來就沒誰要他,那他就一輩子爛在廣電局了。整個廣電局的人都為他著急,甚至有人對局領導提出請求,讓局裡把他安排到基層廣播站去。局黨組書記是個從來不說閒話的人,就連他都在私下對凡塵說:“縣裡提拔這麼多人,怎麼不提拔何建生啊?”這話倒是提醒了凡局長。凡局長說,按說何建生還是有領導才能的,雖說是記者,可他的官腔打得比誰都好。以後向組織人事部門推薦後備幹部,肯定就是他了。黨組書記就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久,他們兩人就以非正規的方式,在組織部門把何建生吹捧了一番,由頭就是何建生的調查文章《中小學:危房之外的危房調查》。凡塵也來了一次拔高,說看了文章標題就知道作者有敢於直面現實的膽識,看了文章的內容就知道他憂國憂民的思想境界。
而正在這個時候,何建生做了件標新立異的事情:他在檢測凡塵和姜萌萌的私人關係的親密程度。
廣電局分兩塊,一塊是獨立的五層辦公大樓,另一塊是家屬樓,二者是用圍牆隔開了的。辦公大樓的後面,有一間獨立的平房,大約六十多平方米,平時堆放雜物。姜萌萌調來時,一時解決不了住房,局裡就把堆放雜物的平房騰出來一半,讓她暫時住在裡面。家屬樓調劑出來後,姜萌萌有了新的住房,可這個堆放雜物的地方依然由她使用著,化妝師也是每天在這裡給她化妝,有時工作忙了,她經常就住在這裡。這個平房的門跟辦公大樓的後門相對,只有一丈左右的距離。也就是說,要到她的住處,唯一的通道就是廣電局的後門。要判斷誰在晚間到過姜萌萌的住處,只要知道誰從這裡路過就行了。何建生別出心裁,有天晚上,他在辦公大樓的後門上,撒了一片生石灰。這就是說,誰要到姜萌萌那裡去,必然留下清晰可見的足跡,而且不可磨滅,鐵證如山。如果是凡塵去了,那就更明顯,因為他一直喜歡穿旅遊鞋,全域性只有他一人穿這個,他說舒服。
一路飆升4(3)
第二天早晨姜萌萌起床後,一開門就發現了生石灰。一想不對勁,便到門房去問保安,保安說昨晚大約十點多鐘,只有何建生一人來加班,提著一袋什麼東西,沒多久就出去了。姜萌萌當天就找到了凡塵局長,請他解釋何建生為什麼要這樣做。凡塵一聽,便知道何建生是衝著他來的。可他和何建生是上下級關係,他們之間沒結樑子,更無怨恨,他何建生憑什麼要這樣做?也許他只是好奇,想打聽別人隱私,看凡塵與姜萌萌是否在晚上有來往。凡塵明白,何建生做這事兒,說重點就是卑鄙無恥,說輕點就是極端無聊,但絕不能把事情鬧大,事情鬧大了,影響就惡劣了。凡塵先穩住姜萌萌,一個勁兒地勸姜萌萌消氣,在沒搞清何建生的意圖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測,就當那石灰是防毒防病用的吧!話是這麼說,凡塵心裡卻在想:好一個何建生,非要把你提拔起來不可!
何建生此時就像一袋垃圾,只有提起來,才能扔出去。
凡塵跟黨組書記通了氣,馬上召開局務會,決定任命何建生為電臺編輯部副主任,因為老主任在編輯部管著事,實際上沒何建生的市場,也沒什麼級別,只是為下一步做準備。凡塵在跟何建生談話時,有意放出風聲,說局裡和上邊都有重用他的意思,趁著現在時機不錯,讓他本人也跑跑。那些日子,何建生頻繁出入縣委、縣政府大院,見了誰都是一臉微笑。裡裡外外一配合,進展就順利多了。提拔何建生的事也就被縣委組織部提到了議事日程。考察干部前夕,凡塵怕在組織部進行個別談話時何建生會遭到攻擊,便專門召開了會議,說馬上要考察何建生了,大家一定要說他好話啊!我們這裡出了領導,也是局裡的榮耀。所以,無論大家對他有多大的意見,關鍵時刻都要不計前嫌。有這樣一番話,大家也心領神會了,所以組織部來考察時,人人都說何建生是個德才兼備的好同志,有著良好的群眾基礎和潛在的領導才能。
何建生終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