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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的聲控燈亮起來。
“啊!”下意識地低呼,洛翩被蹲在她家門邊的人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你……”
僅僅是一個月未見,眼前的人卻消瘦得厲害,他蹲在門邊,靠在牆上,仰著頭,兩隻手自然地擱在膝蓋上,動作帥氣。
聽到洛翩的聲音,葉清塵慢慢將仰著的頭放下,清癯的輪廓在昏黃的光暈下更為清晰。他直愣愣地看著她,燈光落進他的眸子裡,盈盈地發亮。
他沒有激動的言語和動作,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說:“洛洛……好久不見。”
清冷的聲音,在此情此景下,竟然有些溫暖。
洛翩吸了吸鼻子,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嗯,好久不見……”
她走上前,拿出鑰匙開啟門。葉清塵一動不動,也沒有順勢站起來,只是蹲在那裡,彷彿在等她的邀請。
“進來吧。”
她的腦中忽然又閃出了那篇報道,心下惻然。
彷彿是辯駁一般,腦中又閃過一幅畫面,她所受的難堪與屈辱,一一地被重現。那剛剛聚集起來的內疚,被衝得煙消雲散。
葉清塵乖巧得如同一個孩子,默然無聲地跟著她進門,換了鞋子便呆呆地站著,一時找不到方向。
“你左邊,兩步就有一個椅子。”
房子很小,傢俱挨挨擠擠的,他很快得以坐下,兩隻手握在一起。
洛翩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玻璃杯被他捏在手心裡輾轉著,她看見他原本白皙的手也和自己一樣,凍得通紅。
“你在外面呆了多久?”她忍不住問。
葉清塵的眼睫扇動了一下:“我六點來的,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她冷冷地回答他:“你……你這是作踐自己麼?這麼冷的天,在門外等那麼久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
葉清塵竟然笑了:“……我打不通。”
洛翩默。她的確換號了。
“找個地方取暖總行吧?外面那麼多餐廳茶館……”
“我怕你回來找你的時候,你不肯開門。”
“……”她喝了一小口燙水,彷彿為了掩飾尷尬,輕咳了一聲開口:“呃,你來幹什麼……”
他苦笑了一下:“剛才在門外,我突然想到,可能你一直沒看報紙吧。”
“……是,我今天才看到。”
“那天以後,我想找你,但是發現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我想你若看到報道應該會聯絡我問個清楚……”
他扯了扯嘴角,接著說:“可是沒有。後來得知你所住的酒店,過去的時候你搬走了……”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不停地喝水。
“洛洛,”他的手覆上她捧著水杯的手,她一驚,手一抖,杯子裡滾燙的水濺在他手背上,那一大片的肌膚很快就紅了起來。
“葉清塵,你快放手!”她連忙喊。
男人不曾挪動。
她又好氣又好笑:“燙著你了,快去用冷水衝一衝啊。”
握著她的手分毫未動。“不礙事。”
“洛洛,對不起……”輕軟的話語從男人的唇邊逸出,葉清塵不錯眼珠地望著她。
“沒什麼可對不起的,”她趁著他分心,將手猛地從他掌心抽了出來:“之前,是不是算我誤解你了?”
“不……還是對不起,”他的眼珠溼潤,“我不應該讓你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她很想冷冷地哼一聲,告訴他:“這些傷害是怎麼也抹不去的。”但是望著他,她總是軟了心,將話嚥了下去。
讓我們將時光倒流至26天前。
ELLF總公司頂樓,敞亮的會議室裡。
無比寬長的會議桌,黑色鋥亮的桌面,黑色皮椅擺得整整齊齊,一邊卻只坐著幾個人,另一邊只有律師一個人,側邊同樣是一個人。
姍姍來遲的男人只把兩個厚厚的檔案袋扔在桌上,葉清塵的私人律師很快就接了過去一個。
男人與律師隔了一個位置,坐下,淡漠地側著臉,睫羽倦懶地覆蓋在眼瞼下,眼窩較深。淺色的薄唇微微抿著,唇形線條清晰而柔和,略略劃出一道不耐煩的弧度。
律師清了清嗓子,對著桌子另一邊的男男女女,提出訴訟。
在場只有一個記者和攝像師,前者知性的打扮,不八卦不喧譁,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進行筆錄。
肅穆。
男人卻慵懶無比,依然合著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