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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入這滿室的孤寂裡,無處再尋。
黛玉一步一步走近案邊,輕輕扯住父親的衣袖,又喚了聲:“爹爹……”
父親將目光緩緩自牆上移過來,看真是她,勉力一笑,如風中嘆息般,喚了一聲:“玉兒……”
yy紅樓:
(1)黛玉姓名yy劇場
林父笑謂道,“是以我家玉兒,也是‘戴玉’呢。”
……
黛玉不由又問道:“若我是男孩兒呢?”
林父抬頭想想:“嗯,男孩、女孩,原也擬過好幾個名字,其中為父最喜‘寶玉’一名……額,好似有哪家親戚,家中也有叫這個名字的。”
黛玉繼續擦汗。
另:林父雖是笑談,但其實,黛玉出生時,身子就不好,所以小臉看著泛青。(原著第三回裡有寫“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小孩子家家,那來的“不足”,還不是胎裡帶來的。)
6第6章
黛玉聽得呼喚,忍不住伏進父親的懷裡,“爹爹……你在思念孃親嗎?”……一隻手,帶著微溫,落在她的頭頂,輕輕摸挲,“是啊,我在想念餘德'yy賈敏的字,詳見*1'。”“爹爹,您還有玉兒呢,”“是啊,還有玉兒……”黛玉不再說什麼,她已知曉,父親的人,在這裡,心,卻已不在了。一種巨大的悲哀,自父親的心跳聲中透出來,那是鴛鴦喪偶,大雁單飛,梁山泊失了祝英臺……這樣的傷痛,不是語言所能勸慰的。自己與那個女子相處了近三年,尚且如此不捨,父親與她恩愛十數年,其中的情份,更是非比尋常。她喪母后長病床榻,時時需父親呵護,卻何時真正關心過他的哀思?此時想來,不是沒有愧疚的。父女倆,於這靜室裡,相互依偎,各自神傷。
……
黛玉晚間回房後,說要寫條幅。幾個大丫頭都勸她說時辰已晚,明日再寫也不遲。黛玉央求著說只寫幾個字。春柳無法,只好挑了燈火,月梅備下常用的紙筆。黛玉見了,叫將素日珍藏的澄心堂取出來,比著父親房裡的那幅條幅大小裁了,捧出養了許久的老坑端硯,另起了廷圭墨,也不要丫頭動手,自己勻勻地研了,月梅看了只咂舌:“阿彌陀佛,我只說寫兩個字能費多久呢,原來在這兒等著咱們呢。”說得黛玉也抿嘴一笑。待墨濃筆潤,黛玉提了王羲之最愛的李渡筆,極認真地寫了八個字:“君子萬年宜其遐福”(遐福:久遠之福。此句意指希望君子,能夠長命百歲,享受長久的福氣。出處同上章)。寫完自己退兩步看看,這才練了兩年的柳體,能寫成這樣,也算不錯。心想自己的父親,是自己所敬愛的人,君子兩個字,也是用得的。於是加了款印,晾在一旁。這廂撤了筆墨,又要自己做漿糊,準備裝裱。月梅見她這一通鬧得,也不提睡覺的事,急得要去回老爺,黛玉只不鬆口。春柳知道犟不過她,過來哄黛玉:“這上好的漿糊一時也是做不得的,姑娘不如先去歇息,一會子我就與月梅親自動手去做,定能讓姑娘滿意。”黛玉知道這也是實話,無法,只好應了。
雲鶯端來剛才被她擱一邊的牛乳,侍候她喝了,又拿青鹽漱了口。春柳與她散頭髮時,黛玉尤向她說著製漿糊的要點,正在床邊用紫銅捂子(古代的熱水袋)溫床的月梅笑得不行,“不說跟著姑娘制過這物事,就是原來夫人用時,也有我們制的呢。”黛玉聽了,方才撇了撇小嘴,住了口。春柳在玻璃鏡(注:其時,玻璃還算寶石呢,這個很貴重)裡見她如此,不由也抿嘴兒笑了。待頭髮被細細透過,結成條鬆鬆的大辮子後,雪雁帶著小丫頭上來為她解了衣裳,月梅伏侍她躺下,掖實了丹鳳朝陽被,掩好了蝶眠百花帳。兩個大丫頭對看一眼,齊齊舒了口氣,交於雪雁與雲鶯在房內侍候著,認命地去給黛玉準備漿糊。
躺在床上的黛玉,卻睡不踏實。這會子,她早已忘了為自己探賈府虛實一事,心中所思所慮的,全是父親。……思緒,不由又回到了父親的書房……往日裡陪伴她最多的,是母親。而幾乎所有見到父親場境裡,都有母親的身影。沒有了母親,她彷彿都不大會與父親相處了。前兩日她病略好些起來走動,早晚去給父親請安時,也是訥訥地。下意識裡,她有點怕見父親吧,怕見一次,就提醒彼此一次:有一個對他們十分重要的人,不在了……
父親待她,雖是少了幾分笑意,卻也還是一如往常般平和安詳。她還以為,父親十分堅強呢,卻原來,只是偽裝。看到書房裡的父親,才讓她發覺:雖則父親在她心中是個神,但在現實裡,他也是個人,而且是一個在感情上很脆弱的人。如果今日她沒有發現,深情的父親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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